江南散文悼念梁处长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19-08-19

前几天就听原单位管人事的干事问,知不知道梁处长的情况。我说知道一点儿,她是曾经的新四军,浙江人,青年学生时期从上海跑到根据地当了新四军。她是基地社会服务事业的创建者之一,1960年代初跟随李福泽将军到场区之后历任副书记、副处长,一直到文革开始被牵连打倒。等我进场区时,只是偶然的在集体食堂见过她几次。我们年龄小,啥也不懂,看到一个个儿不高,身穿黑色衣服的老太太也到食堂打饭,听老些的职工说,才知道“她是梁山,过去基地司令李福泽的老婆”。文革刚刚结束,李司令还没被正式“解放”,梁处长也仍旧“靠边站”—不许参加单位的工作,只好在家里赋闲。其时,到也过了文革期间批判斗争的时期,没见过单位有斗争场面。后来听说,单位有些积极分子配合斗争做了不少事,写材料贴大字报“口诛笔伐”跳得老高呢。食堂里来吃饭的梁处长显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不苟言笑,默默地打饭,吃完了就走。有时候饭盛上就直接拿回家了――她的住处我是知道的,在距离食堂一楼之隔东门洞一楼第一个单元的一个大约10平米的单间――这种一个单元里住一家人再一个单身的房子,后来我也住过――我没有更多关注她,因为对于刚刚走进社会的我来说,还远没到留心世间所有事的时候。再说,刚刚从乡下到城市对生活的胆怯自卑,也阻止了我试图了解工作之外其他任何事情的可能。

其实在他们打听关于梁处长过去情况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预感,老人的生命可能到终点了。直到昨天上,才从友“蓝月”那里知道,老人已经于 月10日去世,享年9 岁。按说,人活到这个年龄已经很不错的,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地方了。但是后来与梁处长的几次接触留下的印象,却一次次冲击着我的心灵。

你不得不相信,人是有缘分的。不然,我一个乡下长大的后来人怎么可能了解那么多梁处长呢?

我是参加工作6年后被选调到单位政治处工作的。政治处的工作就有干部包括老干部工作。我去接手工作的时候,梁处长已经办了离休,关系还没从单位转走,所以,后来才与她有了一些交往,并认识了她老人家。管理干部,也翻一些过去的资料,包括文革中的资料,其中有些总结文件,虽然空话大话很多,但其中的片断记载,还是值得汲取。正是在这些东西里,我知道了文革期间单位发生过什么,有些人是怎么对待老同志的。还有一些,得益于我刚开始在理发馆学徒时候看到听到的事情。当时小城唯一的理发馆,可以说是一个信息交流中心。上到基地司令,下到士兵孩子都到哪儿理发。师傅们大多是师团级领导的爱人,本身知道的东西就多,而且与机关基层来的大小官僚们都很熟悉。所以,除了试验任务的事情之外,其他事情,说得特别多。当然,也会说到历任司令。说起第 任司令员李福泽来,更是谈资丰富:他经常到商店里跟售货员说话啦,坐到五金店里抠着脚丫子吹牛啦,随时随地见到大人小孩子都问问啦等等。总之,给我的感觉就是平易近人到一个农民那样。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中国两弹一星事业中叱咤风云的一员虎将。说得他多,也因为经常到理发馆来的一位是他曾经的秘书。师傅们说,这人在司令被批斗的时候一直跟着首长,也受到影响,一直没给安排工作(后来调入北京,任到正师职退休)。说着首长,自然也说到梁处长,师傅们说有几个人那时候批判她在新四军的时候曾经被日本人给俘虏过,是不是叛徒;司令是黑司令,那她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等等。就跟那个年代常常从批判材料里学论语一样,如果不是说到批判的事情,也不会知道她老人家还有过这样艰难的经历。

这样,一个关于梁处长的简历就可以大致描绘出来:她出身浙江富家,打小到上海求学,积极参加进步学生运动,受到共产党的影响,得知特务要来抓捕的前夕,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在党派来的地下同志护送下来到新四军根据地。在激烈的斗争中,她不幸被俘,又有幸获救。战斗中,她与山东汉子李福泽相识,结婚,一直跟将军转战南北。1958年,一纸调令把广州军区副参谋长任上的李将军调往西北戈壁基地,她带着一串孩子,跟着来到了这里……

后来,梁处长办理离休回到北京,偶尔因为工资事情,接听她的。她说话声音纤细明亮,不管什么事,都问得很细致,又很亲切,从来没有一种首长太太的感觉。不像现在的一些领导干部家属,官没有太大,却已经威风八面了,张狂的没地方盛得下。1980年代后期的一件事情,让我对梁处长有了更深感受。那是曾经跟她住一个单元的师傅的爱人,因病长期得不到好好治疗,疼痛难忍。走投无路之际,那师傅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梁处长的后,硬着头皮冒昧地向她提出了求助。说硬着头皮,是因为当时虽然住一个单元,也不敢多跟“黑帮分子”身份的梁处长多说话,更别提关照过单身一个的她了。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梁处长二话没说,就让他们赶快坐车到北京,他们给安排检查手术的事情。后来师傅夫妇回来后说进来,都说几十年的病,如果不是梁处长,不知道还要耽误多久,受多大罪。听说那次进京治病的2万多费用,都由司令协调基地有关部门给解决了。要知道,那个时候,万元可是个天文数字啊!

虽然我没见过李司令,但当时,在东风,在卫星发射基地,提起李司令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在我的心里,他是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山东大汉嘛。但等我见到的时候,却是一个提着拐杖和蔼可亲的小老头,从他身上,你怎么也不可能看出他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他还是考入上海复旦大学的学生……

那是199 年夏天,听说老司令老处长来基地特别提出要到刚刚成立不久的社会服务部――曾经的服务处基础上组建、加入了更多社会服务工作事务的单位――梁处长的“娘家单位”来看看的时候,我们都特别高兴。我作为当时实际上单位政治处的负责人,也一起参加了这次陪同两位老人听取汇报,看望老单位的过程。其他不记得了,只记得座谈时,两位老人一再嘱咐刚刚上任的部长政委,一定要把好传统发扬光大,一定要把自办社会的事情做好,为其他全面建设做出新贡献。梁处长还特别叮嘱服务处的人们,要时刻做好为试验任务提供优质高效服务的工作,离开了服务中心工作,我们的工作就没用了。这些话朴实而简单,但确实道出了老一辈人对他们曾经开创事业的牵挂与期望。座谈会场了拍了几张照片,到楼下后部首长又请首长与参加座谈会的同志们合影,于是,我才有了与李将军、梁处长唯一的几张合影(其中一张曾应老单位领导征集提供后没了下落,后来到绵阳征集史料,从当时的办公室主任那里才找一张,现在在单位史料馆里)。

之后还见过梁处长两次。一次是1998年,基地组建40周年的时候,请来大批老领导老同志,我还有她的老邻居几个作为老单位的同志过去看望她。那时候李司令过世两年,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看上去还很健壮,思维敏捷,老单位的这个人,那个事,记得清清楚楚,问的详详细细。又过了10年的2008年,基地组建50周年,在东风宾馆东一楼的一个套间里,她说她已经过了米寿,我都有些不相信。仍旧是那么精神,那么健康,还是一个个地问过去单位的人与事。告别时我还祝愿老人,等你在基地组建60周年到来的时候再来,我再去看您!

但现在,这个美好的愿望已经戛然而至。我只能在伤悲中喜悦,祝敬爱的老处长、老首长一路走好,像寻找革命道路一样,继续找到跟老司令一起走过的路,携手在天堂里幸福安康!

201 年 月1 日

共 290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作者讲述自己对梁处长的印象,详细地介绍梁处长的经历以及她内在的人格魅力,在一些零零碎碎地片断中把梁处长的形象勾勒出来。梁处长的经历在我们这代人心里是一种传奇般的存在,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经历,所以梁处长身上多了一种岁月的沉淀和睿智。作者的回忆如同胶片,真实地回放那些时光里的邂逅。语言流畅朴实,却于无形之中渗透自己对梁处长的敬意。问好作者,推荐共赏!——:水陌格格

1楼文友:201 -0 -14 12:18:50 之中老师的文字很朴实,却很动人。 我的世界,寂静无声。

2楼文友:201 -0 -14 12:24:40 问好作者,欢迎继续赐稿烟雨江南。 我的世界,寂静无声。

回复2楼文友:201 -0 -14 12: 7:16 感谢点评,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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