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小说一只该死的猫

摘要：凌乱-寂夜-，三个片段，一个整体。我自己都未必能明白——你相信，有时候灵魂会飞升吗？让你找不见。 凌乱

大概。某年某月，冬天。

门，悠悠地敞开了。一缕暖光在黑暗中铺洒开来。

浴室里面的温暖依存，浮着些淡淡的香雾，那种香气是灵魂与肉体碰撞时散发出来的。那样的强烈那样的不可抗拒。

一滴带着温暖的水从浴器上面滑了下来，从那洁白的边缘滑向冷冷的寒冬，落在松木地板上，又变成一朵朵可爱的小水花。几个不同大小的弧形水圈流连在了一起，形成一道优美的曲线。一根弯曲着的棕黑色的头发一样的丝状物轻轻地浮在那里面，躺着温暖，随流体向前慢慢蠕动而去。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整座房子：屋顶、墙角、卧室、餐厅、沙发、书架……还有一幅画像。画像的女主人早已不在人世，而她那狡黠的微笑迷也似的在那儿绽放着！鲜亮的草地上拖着的贵族长裙，橘红的下摆……此时，倒是显得异常苍白和惨淡。

堂屋的中央立着一座很古旧的摆钟：凌晨一刻！

又是一道闪电呼哧而过。

一只蓝色眼睛的白猫忽然从窗子跳了出去，向着旷野疾奔而去。

在那个方向上，有一片丛林，灌木丛生，野花杂艳，丛林的那边是无尽的原野，淡蓝堵塞着自由彩云。一条溪流曲伸而过，小山丘托起一座荧荧芦苇蒿草之中的孤坟。望水而立，一丛芦苇在寒风中，荒凉地摆动着它们苍白的花絮。

后面的灌木树林，哭叶刷动着冰冷的岩石，发出嗤嗤凄凄的声音。

一个落破的屋子里端坐着一个落魄的作家，手中的钢笔显得无比沉重，笔尖指者几页花黄的旧纸，划不出岁月的痕迹。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作家凝思着明天的口食，硕大的眼镜遮住了他大部分消瘦的脸，很难想象那是副怎样的眉目。桌子的左边确实放着一个已经瘪去了的易拉罐，似乎还有几缕烟气正在拼命地往上挤着，那是一个纯粹的烟灰缸！

猫撞开了窗子跳了进来，他抱起了它，慢慢地将脸贴近它洁白的绒毛，深情的抚摩着。

但很快，他象是触电了似的，颤抖着飞快地将它扔了出去。

蓝眼睛白色的猫在凌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带着说不清的委屈和不甘的抗议的叫。

他继续回到桌前，将笔抓在手中，片刻，他又扔掉了它。也许，他更需要一支烟。

凌晨一点多。

女人听见了一声可怕的叫声，梦里梦中地抓住了男人的脖子，尖叫了。

小伙子从三楼的窗台重重地摔了下来，他的姑娘惊傻了，不知所措地迅速关上了窗户，蜷缩在桌几旁边，瑟瑟发着莫名知其妙的抖。小伙子落在了停在楼下的一辆卡车上。卡车上装满了废弃的纸箱子，原本是装货物的。于是，空通一声。司机和一个女人睡在驾驶仓内，此时，被突之而来的扑通声惊醒。他抄起一个沉重的扳手开门向后面走去，车上的女人紧紧地抓住他的一只胳膊，畏畏缩缩地跟了出来。

他们向后面慢慢地很小心地摸去，女人依旧十分害怕。司机握紧了扳手，将它举过头顶，准备随时攻击那个突之而来的家伙。

一只白色的猫忽然从车厢里面蹦了出来，尾巴拖得很低，飞快地向大楼里面跑去。

“我就知道没什么事，呵，看见没！”司机很自信地做了一个很得意的动作，表情显示出没什么大不了。

女人捋了一把头发，舒叹了一口气说：“黑灯瞎火的，还是小心点好……”

然后他们又喃喃地说了几句，无人知道是些什么。很快，两个人就睡着了。

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哭得无法遏止。

男人一头坐了起来光着脚丫子跑了过去，迅速将孩子抱在怀中，哄了起来。

“快去热奶呀，孩子饿了！”妻子很不耐烦地说，眼睛几乎是闭着的。

男人放下孩子，向客厅跑去。接着，女人便听见椅子倒地的声音。“怎么了？”没有回音。椅子倒向桌子，打飞一只杯子，杯子毫不留情地飞向电视，接着，砰地一声……

孩子依旧在哭。

妻子拉开电灯想客厅窥去。

“啊，我的天啊！我的电视。我半年的薪水，我的加班费……你个败家子儿！”她想着。

“你在做什么？！”

“啊——，啊”男人呻吟着。女人爬了起来。

男人双手抱膝坐在地板上，沮丧地看着她走过去，取过奶瓶兑着热水。然后，向哭着的孩子走去。孩子吮着奶瓶，不再哭泣，女人抱着他哼唧着，孩子就要睡着了。

“还坐那儿干什么？快把东西收拾一下，不准备睡了是不？”

男人表情十分痛苦，简直要哭了。“不，不要，不要……”他默默地跟自己说。女人瞅了他一眼将孩子放了回去。他挣扎着往起爬，好象真的不行！“天——啊——，怎么会这样！”

女人突然紧张了起来。

从近及远，楼里面开始有了各种声音。吵吵嚷嚷的。

“谁呀？还让人睡不睡觉呀？！”

“ＸＸ简直是没法睡了，ＸＸ……”

……“你他妈Ｘ的，你不让人家叫唤，你Ｘ的叫唤啥呢？”

“你才他妈Ｘ的！！你……”

……

作家轻轻地推开房门，将头伸了出去，什么也没看见。于是，大胆地扶了扶眼镜，双手叉腰，很大方地走向楼道。很象个正在 演讲中的大师！

嘟——砰——哐咔——咚咚。

他倒在了地上，眼镜飞向哪里也不得而知，他似乎摸到了一只无比沉重的破皮靴子，但迅速昏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门被撞的忽忽悠悠的直响，钢笔从桌上慢慢地滚到了桌沿，一端悬空，摇晃了几下，好象是要停住的，一阵微风轻轻地擦过，啪地一声摔在了地板上，迅速着成两截。墨水流了出来，浸向作家洁白的衣领子。又一阵风过，几页稿纸凌空旋了几下，躺在了作家的脸上。

墙角黑暗处，一只眼镜片叮叮当当艰难地滚了过来，时不时折闪出几道暗淡了的光来。

一个小女孩看见了它，慢慢地走近伸手抓起它，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迅速装进了栗色大衣的破口袋里。蓬头散发地走向走廊的最深处。

黑暗了。

女人冲出了卧室，几乎就在同时，孩子又哭了起来。

“我的腿，我的腿……”男人惊呼着指着他的腿。

女人很小心的摸着那男人的腿，神情异常。她摸过每一处“这里，这里，疼么？”

男人摇头：“不，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女人迅速站起来走向机，焦急地等待着。

楼道里面依然喧闹着。

“……ＸＸＸ……”

“……ＸＸＸ……”

姑娘从桌几下面站了起来，悄悄地推开门，轻轻地向楼下跑去。在楼口，她撞倒了一个蓬头散发穿着栗色大衣小女孩。

女孩慢慢地爬了起来，走过去捡起那个已经滚远了的眼镜片。擦着，看着，但她没有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姑娘连忙赔不是，走过去蹲下，拍着那件栗色大衣上面的灰尘。栗色的大衣的后面有一个鸡蛋大的洞。陈旧不已，像是烧的也像是磨的。

女孩没有回话，只是抬起眼睛看着她。晶莹的眼睛十分可爱，像雪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明亮而又似乎渗透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寒气。

“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姑娘接着向楼下跑去，突然，她停住了，回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孩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姑娘继续向下跑去，转弯，再跑下台阶……

忽地，她又飞速的向回跑去。

女人取来一些药品和一杯水让男人喝掉。男人无奈地看着她。然后，继续痛苦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他确实不行，女人示意他喝点药。

“这些……什么……没有用，是感冒的药！没有用……”

女人焦急地抱住男人，使出所有力量。男人额头的汗越来越多。

“不行，还是站不起来！”

“坚持，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

小伙子醒了过来，摸了一摸僵硬的后颈，爬了起来，从车厢里一下子跳了出来，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向相反的方向去了，走了几步又走回来了，像是忘记了来路或者去路。而着一系列动作都被警醒的司机发系发现了。他举着扳手悄悄地下了车，他女人也醒了，但这回她没有跟着去。

司机跟在小伙子后面，准备给他一个冷不防。然而小伙子的又一次突然转身却使得司机不知所措。他惊恐一片，迅速收起了家伙面部表情十分难堪。但小伙子一点都没有看见他一样，很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司机这下才又显得无比轻松，似乎又有些后悔。他挥了挥扳手，很欢欣地回到了车里。

“我早说过车上有人的，你看……”他对车里的女人很得意地说。

“是什么人，是贼吗？”

“不，是一个小偷，可怜地只是想偷我们那些费纸箱子，然后卖掉，再去买酒喝……”

“哦，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可不是吗？如果他向我要我绝不会为难他！”

“哦，是吗？那么他人呢？”

“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并且警告过他，以后不准再让我看见他，否则，我回、会打断他的背梁骨，直到他跪下，给我磕头求饶……”

“我想我应该找到他！”说着就要起身。

“找他干什么？”

“我想告诉他，他本是可以向你乞讨的，请他不要再做偷窃之事了！”

“哦，不，你不能这么做，因为我已经警告过他要他不准再让我看见的，否则，我会真的打断他的背梁骨，我是知道的，你也不想看见这样一幕悲剧的发生，对吗？”

女人笑了。他继续讲道：“你知道吗？我平生最见不得这种没有骨气的人了，我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这样的人都干掉……你说作什么不好，非得做这些苟且的勾当。对，就是当贼！”“当贼我本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不能老是偷我的呀！”

“偷也就偷了吧，却让我给逮着，那不是找死吗？哈哈……你可没看见他跪在我面前求饶的那副可怜的样儿……恩，我喜欢看见人家很可怜地向我求饶的那副德行样儿！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至高感……他跪在那里求我：‘啊，求求你了，你饶了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女人很欢欣地笑着，司机继续很惟妙惟肖地模仿着。

小女孩依旧站在楼道口。

姑娘回去微笑地靠近她，在她面前蹲下拉起她的左手：“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家住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家好吗？”

小女孩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她站起身子从衣服口袋了找了半天终于拿出一小块巧克力来，微笑地说：“呶，姐姐给你这个，可好吃咯……”小女孩依然面目淡然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接过了她送给她的巧克力。吧它放进了栗色大衣的口袋里，又慢慢地从另一只口袋里摸出了那个眼镜片，递给她。

“你要把它送给我吗？”姑娘惊讶地问道。

小女孩没有作答，连头也没有点一下，面庞依然是那样的安静。

姑娘接过镜片，捧着它看了一会儿才笑着说：“谢谢你，真漂亮！谢谢……”然后温暖地抚摩了一下她那蓬着的头——非常凌乱，好象从来都没有梳理过一样。

整个楼道依然是吵吵闹闹的。

司机像是说累了，伸手抓起驾驶台上的半罐子可乐。然后将空瘪的罐子扔了出去，罐子在夜空中飞速旋转着，发出忽忽的响声。但令他意外的是他没有听见罐子落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所能发出的那种清脆而且说不定还很悦耳的声音。

“妈的，真见鬼，邪门了不是……”他立即咒骂起来。他点燃一只烟，车子里面似乎突然变的很冷，人的体温根本御抗不了了。

“又怎么了？”他的女人问道。她看起来也累了，她想阻止他吸烟，然而，她没有。

“没什么……恩，天太冷了。也许你也感觉到了，不是吗？”

“恩。”

“我还想说，那个该死的小偷，他真的该死，我本应该砸开他的脑壳！砸开他的脑壳……然后让寒冷充满他的每一根骨头，他的五脏六腑……这样子的，他的血液会凝固，很快就会去见阎王。……天确实很冷啊，冷得一塌糊涂！”

“我……恩……该死的小偷，我本该砸破你的脑壳……”

孩子也像是哭累了，却也很是地睡着了。

这是一个算得了殷实的家庭，暖气片上的温度还相当的高。孩子在床上吮吸着手指头。断然不知道此时他回梦见些什么。而他可怜的爸爸确确实实地摔断了腿，或许没有断，只是一时不能站起来了吧。但这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奶瓶。

也不知道女人是怎样把他弄到沙发上去的，男人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她焦急地在屋里转着，嘴里不停地唠念着什么。

是的，他们有很多的邻居，不排除很多都是有力气的男人。可是没有谁会愿意帮助这对新来不久的年轻夫妇。任凭女人怎样去哀求他们，也没有用。

共 12575 字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凌乱-寂夜-，三个片段，一个整体。作者说他自己都未必能明白——你相信，有时候灵魂会飞升吗？让你找不见。这是个比较另类、比较奇乱的故事，文字比较长，比较复杂，每个人的认识不同，当然，未必没人能读懂作者。独特的表达方式，给人另类的陌生阅读体验；细节的复杂，让人又欲罢不能，看这样的文字不能急，也不能分心，你得老老实实地跟着作者的笔调，慢慢体味，慢慢咀嚼，你根本无法预见后面的发展或者是结局，哎，一只该死的猫！欣赏推荐！建议加精！【：田冲】

1楼文友：201 -0 -28 15:5 :1 开始有些乱，可能越到后面越清晰些吧。有些感觉本来也就不明显。

2楼文友：201 -0 -28 16:15:15 荒诞不羁的闪电会在冬天照亮整个房子，而且一个接一个；这只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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