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读过这样的一本书体系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20-03-01

我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时,顺势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还早,才十点过一点。在这座霓虹闪烁纸醉金迷的城市,十点过,不过是夜生活的刚刚开始。

推开门,看见了一屋的灯光,淡淡的白。虽然在夏季,却让人感到丝丝冷意。这是我喜欢的灯光颜色。那种柔和的橘黄色,对于我来说,过于暧昧了点,不如白色来得简洁和明了。

易晓江正蜷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难得,他居然没有去过他的夜生活。他斜睨了我一眼,这是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的,我没有正眼看他,双手撑在鞋柜上,蹬掉脚上的高跟鞋换上拖鞋后,径直到卧室里换上棉质的居家裙。

随后,我到洗漱间用肥皂褪手。这是我多年养成的卫生习惯,说它是洁僻也罢,反正,曾经,这也是我和易晓江矛盾的焦点。

当初,我怀上孩子时,他说,他家近点,他妈也没有牵挂,就让他妈来带孩子,毕竟是自己家里人,要放心点。他的老家,在我们所居住的这个省一个偏僻的乡下,家中两个姐姐已嫁人,父亲早在他十岁时因病过世,他母亲一直寡居。而我的父母,在一个遥远的北方小城。并且,我母亲说过,她早年生活在南方,患上了关节炎,不喜欢南方城市过于潮湿的空气。而我,大学毕业后,却恰恰迷恋上了这座大城市迷离的繁华和喧嚣,便留了下来。于是,对易晓江的提议,我稍作迟疑后,点头答应了。其实,心里本来是不大愿意他妈来的,正常的生活中,突然横插一个陌生人在中间,是谁谁都会不自在,但是,转而想到,请小保姆带孩子,哪放心,电视上不是演有保姆带孩子,一吵就给孩子吃安眠药吗,经电视这么一播放,还不把所有保姆都教精了?

哪知,他妈来之后,我才知道事态之严重,远远不是陌生人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最大的冲突,就是卫生习惯。于是,家里,经常会听到我的尖叫声,“妈,你刚摸了钱,手都没洗,怎么就去抱孩子了?!”“妈,你怎么拿你洗脚的盆子给孩子洗衣服?!”“妈,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奶瓶用一次就要煮一次消毒,不然孩子吃了会拉肚子的!”……经常,他妈一听到我吼,就讪讪地站着,眼神里,隐忍着对我的极其不满,我装作没有看见。况且,我不是那种为了谁,就轻易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习惯的人。

孩子满月后,他妈就回去了。也不知道他妈在他面前到底恶言攻击了我哪些罪恶行径,他妈刚一转身离开,他就和我大吵一架,甚至第一次,动手打了我。我捂着疼痛难耐的脸,簌簌地落着眼泪,他却比我还愤怒似的,摔门离去。在铁门“呯”地关上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所谓的爱情,连烟花绽放都不是,一切,只不过是万米阳光下,一朵虚幻的肥皂泡而已。我擦干眼泪,收拾行李,抱上孩子,头也不回地坐上了飞往北方的飞机。

第五天,他终于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那端,他不停地道歉,痛斥自己是混账。甚至,我还清晰地听见他“啪”地一声扇自己耳光的声音。我冷笑道:“易晓江,你不会是正在拍手庆幸吧?”“若芷,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宝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动手打你,你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疯了!”哼,唬谁呀?仍在气头上的我,没理他,决然地把电话挂了。他又不依不饶地继续打过来,我没接,我妈却接了。也不知他跟我妈说了些什么,就只见我妈一个劲地点头笑着,连说“好好好!”妈放下电话后,狠狠地训斥了我一番,说我不该为了一点小事就远走千里,丢下他一个人在那边担心,让我几下收拾行李回去。不过,孩子留下来,他们二老给我带。我撅着嘴,抱着妈妈撒娇道:“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舍得赶我走吗?人家至少休假完了再走嘛!”

此后,易晓江隔三差五地打电话来,又是不停地道歉,又是催促我早点回去。其实,不能不说,心,在他道歉的一瞬间,也曾那么温柔地一痛。我轻笑,说道,晓江,我把产假休完了就回来。他在那端一个劲地说着“宝贝我好想你,宝贝我爱你。”

产假结束了,我终于又回到了有他等待的那座城市。心里,虽然充满了对孩子的不舍,但是,一想到残酷的职场竞争,又不禁不寒而栗。我需要一个放心的人,帮我照看孩子,而我,才能安心地上班。

只是,踏进家门后,屁股还没挨板凳,就知道易晓江那么急着让我回来的真正原因了。他在工作中出了点差错,为公司造成了损失,公司不仅扣了他的资金,还降了他的职。他公司的老总,是我大学时闺蜜的老爸。当他惴惴不安地说与我听时,我的心,顿觉,本已立于凛冽的寒冬,又让人给泼了一盆冰冷的水,那件又湿又冷的外衣,不管脱与不脱,最终的结果都是感冒。尽管,他极力否认着这个原因。我没去找我的闺蜜。我冷冷地对他说,易晓江,得行了,学会利用人了。让我去帮你说情,做梦去吧,我丢不起这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无休无止的争吵。最后,累了,连架也懒得吵了,只留下无语和冷漠。

我从洗漱间出来时,易晓江已关了电视。

“若芷,我们还是离婚吧!”他说,表情平淡。

这个结局,是我早已料到的。或许,当爱已荡然无存时,走到最后,唯以这个结局收场,才是完美。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还是有如一把尖刀,正细细地划过,划过的力度,不会致我死亡,但是,也足以让我滴血,让我疼痛。

“你离婚,是为了那么个狐狸精吧?”我面无表情盯着他,没有眼泪滴落。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不过,仅是听到的风声而已,我不想去深究证据,爱已不在,一切,也变得毫无意义了。只是,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和他做过爱了。我早就说过,我有洁僻。

“拜托你尊重一下人。谁是狐狸精啊?啊?只是你不愿意当狐狸精罢了。”他分明是嘲笑的口吻。

“你不承认,不过就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存款而已。”我亦不甘示弱,“放心,我没有录音,也不会告你是过错方。存款,一人一半。儿子和房子,我要。”

“房子为什么要给你一人?那你得补我钱。”看来,他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我要抚养儿子,房子自然得归我,没房子他住哪?要干不干随你!”

“儿子现在又没在这里。”

“你别他妈的把人逼急了!儿子现在不在这里,啊,还不是我妈在带。你一滚蛋,我就让我妈带儿子住过来!”我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了,几乎是嘶声力竭地低吼着。

他没料到,怔了一下。因为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和他这样吵过了。生活,就是这么现实,风花雪月甜言蜜语都只是一些虚幻的海市蜃楼,对于世俗中的男女来说,只有捏稳了钱,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手机,不合适宜地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我皱了皱眉头,犹豫着接不接听。易晓江两道戏谑的目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知道,他看到了我不易察觉的皱眉,他在等待着我的好戏开场。

我不屑一顾地撇嘴冷笑,按下了接听键:“刘总你好!”

“若芷,周末,有时间吗,公司到西山开关于融资的会,你把家里安排一下。”刘总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细微和飘忽。

“好的。我一定参加。”要在往常,我或许还会婉言推脱。因为,我知道,刘总所谓的开会,肯定只有他和我两人。我是公司的财务经理。而刘总,是我们公司的老板。职场中多年的打拼,已然让我学会了,如何应付老板的暧昧,若不想走近,也不能远离。辞职不是最终的办法,很多时候,需要装傻装纯装天真,才能躲过老板为你精心设计的命运。但是今天,我居然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或许,我也是在期待着将会发生的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居然无法掌控自己的思维了。

“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那点破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冷冷地笑着。

我鼻腔里哼了一声:“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提的离婚,你考虑好了就写协议。写好了我签字。”

说完,我转身回我的卧室去了。就在转身的刹那,一滴泪,终于还是无声地划过我的脸颊。也许,这滴泪,和爱情和婚姻无关。

周五下班后,我坐在奔驰副驾上,一路风驰电掣地向西山奔去。刘总满面春风地开着车,唇角扬起的微笑,让我的心情,竟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好起来。刘总年龄接近四十,但是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戴一副黑边眼镜,不像商人,倒像一个儒雅的文人。

“若芷,只有我们两个人开会,你觉得意外吧?”刘总抿着嘴唇,偷偷地笑着。

“不意外!”我把头转向窗外,不冷也不热地回答。

“哦,是吗?”刘总的故作惊讶,让我无端地觉得矫情。

“刘总,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灯泡?我喜欢白色,那种很直接的白。”我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刘总。

“你这丫头,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了,呵呵,还一直跟我装糊涂。”刘总爱怜地笑着,伸过手来,拍拍我的脑袋,顺势,搭在了我的肩上。“不要叫我刘总,现在没有外人,你就叫我子墨。”

我继续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俏皮地说道:“好的,子墨。为了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请将手放回方向盘。”

冷不防,他却将嘴凑上来,在我脸上猛地一亲。他“哈哈”大笑着,将手缩了回去:“好的,宝贝,我听你的。”

一听“宝贝”二字,我顿时如飘浮在半空中的气球,被人狠狠地扎了一针般,一路的好心情,倏忽间,便全飞了出去,随着车窗外掠过的风,飘散在夏日无边无尽的空气中。

西山的那个晚上,接下来发生的故事,一切尽在刘总的掌握之中。我茫然,我不知道到底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到底是一团火,需要燃烧需要释放,还是一块冰,需要温暖需要融化。

刘总倚着床头,我躺在他的怀中。他俯下身子来吻我,我迎合着。

“子墨,我已经离婚了。”我喃喃说道。

“什么?”听到我的话,刘总一把掀开我,从床上骇然地弹了起来,那情形,不亚于又一次地震的来临。

“你,你说什么?”他脸色瞬间变得刷白,或许,是因为灯光的缘故吧。

“我——已——经——离——婚——了——”我饶有兴趣地继续保持着我的招牌微笑,拖长着字音,一字一顿地说着。

“可是,可是,若芷,我们俩……我是不可能离婚的。”他嗫嚅着,“你不会是让我离了婚娶你吧?”

我淡然一笑:“那么,你只是想和我保持情人关系了?你所说的爱我,都是假的?”

“不,我的心,是真的。”他一把拉过我的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你摸摸,我的心,都是为你而跳动。”

“对,你的心,是在跳动,但是,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你自己活着而已。”我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脯,兀自穿上了衣服。

他从后面揽过我的腰,抱住我,把头搁在我的肩上:“宝贝,我们就这样,不是很好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唯独离婚不行!”

语气温软而亲切,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不容商量。

“宝贝,如果我只想要婚姻,怎么办呢?”我步步相逼。似乎,这一切,并不是我答应他到西山来的初衷。鬼才知道,我为什么会神差鬼使地上了他的床,然后,和他讨论起结婚的荒谬话题。

“如果你只想要婚姻,那么,就是你破坏了游戏规则。”他坐回床沿,面无表情神色冷漠地说道。梳妆台那面偌大的镜子里,映着我冷冷的笑。

所谓的西山会议,在第二天的早上草草结束了。坐在回城的车上,我俩都缄默着。终于明白,沉默,其实是世间最好的语言,一种看穿一切的语言,最后,终将独留空白。

从西山回来后,我的老板刘总,从此不再与我说那些暧昧的话语了。似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也彻底地从他的记忆中抹去,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我仅仅只是他公司里一名财务经理而已。

这年深秋,在找好了另外一家公司以后,我递交了辞职书。刘总在接过我的辞职书那一刹那,手有点微微地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

走出公司的大门,一阵寒冷的秋风袭来,银杏树上枯黄的叶,无可奈何地离开枝桠,如蝴蝶枯萎的灵魂般,随着一阵紧过一阵的秋风,漫天飞舞着自己的伶仃。我紧了紧外套,在这座热闹拥挤的城市,却没有人可以温暖我,唯有自己抱紧自己。

无事可做了。我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游乐场。旋转木马仍然在不停地转着永远的圆圈。我突然想起了和易晓江第一次来游乐场时的情景。我在前,他在后,他欢快地嚷着:“若芷,我快追上你了!”我转过头,笑靥如花:“你就吹牛吧,你怎么可能追得上我?”那时的幸福,是真的,那时的爱,也许,也是真的吧。只是,当一切都成为过去的云烟时,再盛大的往昔亦无法掀起心的波澜。当初的点点滴滴,在记忆中早已淡去了颜色,甚至包括爱过的滋味。

我倚在铁栏杆上,神色茫然地看着空转的木马。今天不是周末,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坐在上面。铃声响过后,木马渐渐地减速停止。从场内,走出来一个男人,削瘦而憔悴的脸,胡子大概几天没刮了吧,露出青青的刺头。我的心一紧,正欲离开,不料那人却抢先喊我了:“若芷!”我没吭声,用眼光丈量着他走近的脚步。

“若芷,你还好吧?”他问。

“很好!”我扬起唇角,露出职业般的笑容:“你肯定很好吧,还有兴趣坐木马。”

“我不好。”他眼神里,已然没有了当初的冷漠和戏谑,“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回忆。你也不用骗我了,你来这里,也是为了回忆吧?”

“不是!”我想也没想,矢口否认。我没有说谎,今天要不是偶然走到这里来,我差不多快要忘却了那段时光。

“别骗我了,若芷。”他竟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为什么?”我扬起脸看着他,他的眼神闪烁不定。

“那个女人,她骗了我,我们离婚时的钱,全被她骗了……我真后悔,我真后悔!宝贝,我到最后才发现,我心里最爱的,还是你。”他一把抓过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他被骗的过程,当初扇我一耳光的爽快竟然已从他身上消失殆尽。

“你看这木马。”我挣脱他的手,倚着栏杆,朝他努了努嘴,“世界是最残酷的游戏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旋转木马。彼此追逐,却是永恒的距离。但是,偏偏是因为永恒的距离,这世间的男女们,才有兴趣追逐着彼此。一旦靠近,一切都会改变,游戏规则也被无情破坏了。”

“所以”我看向他,“坐在木马上的我们,怎么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呢?”

说完,迎着萧瑟的秋风,我径直向游乐场的出口走去。走出很远,回头,看见他,仍然在怔怔地盯着不停旋转的木马。我轻叹一声,再次,为自己紧了紧衣衫,掉头,踩着铺满一地的落叶,离去。

共 5544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击溃了,满心酸楚。我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太多为之震撼的而又疼痛的纠结在心口,怎么也理不出更恰当的形容。就像这般现实的纠缠,该归结于现实的残酷?还是他们原本都爱的不够?经不起世俗的消磨,经不起风吹草动的诱惑。以至于,他们都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他有了情人,他毫无顾忌地提出离婚。而她守着紧有的尊严,做着最荒唐的事。最终就像干枯地银杏叶随风一吹,无奈地脱离开枝桠。一切都回不去了,尽管他苦苦哀求,重修旧好。可她清楚地知道,当一切归零后,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一切都看透,因为他们旋转木马的爱情终究抵不过残白地现实。文笔娴熟,情感真挚,将人的心带入最深刻的真实里,去看待最残忍而无力挣扎的人生。问好作者!谢谢你的来稿!欢迎继续来稿!【编辑:雨夜泣无声】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9070614】

1 楼 文友: 2009-07-06 09:04:15 世俗的婚姻,总能将原本相爱的两颗心,拉扯的没了任何感觉.仿佛一切都只为了生活,为了一天天过去的日子.让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感.问好! 瓢泼大雨、雷电交加的深夜,遮掩了痛哭悲泣的声音!

2 楼 文友: 2009-07-06 11: 9: 9 谢谢编辑非常用心地看到这篇文字深处所想表达的人情的冷漠和现实的残酷。

另有一点非常地对不起读者,文中有一句“他在工作中出了点差错,为公司造成了损失,公司不仅扣了他的资金,还降了他的职。”,其中“资金”应为“奖金”。在此向读此文的朋友致歉! 平凡,平淡,平静北海中医男科医院脑子里有软斑块小儿止咳药哪些不含防腐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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