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在东北的列车上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19-12-10

前一段在东北出差,我和同事要从 赶往齐齐哈尔。

已经是学生放假时节,再加上性急的回家准备过年的人,火车票已经显得异常紧张了。在人声鼎沸的火车站售票大厅里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后,终于买到了两张火车票,还是硬座。

后来在火车上和乘客闲聊才发现,我们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在我们后边的连座位票都没了。这是一趟慢车,大小站都停,从下午四点多发车,第二天早上才能磨蹭到目的地。

东北的环境和气候与江南水乡大相异趣,如果说江南是一幅风景旖旎、装祯精美的油画,那东北就像是水墨画般的透着写意的粗犷和大气!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好奇和新鲜。

这里的冬季,田地里是不种什么农作物的,整个东北都象在冬眠一般。广袤的原野在冬日夕阳的照耀下安详而宁静,整齐的沟垄里残留着不多的积雪和薄冰,万木萧瑟,野草枯黄,一片北国的寒冬景象!车行过处,村村落落随处可见的袅袅炊烟,给我一种久违了的乡村温馨气息。

原以为这次出差东北一定会看到一个银雕玉砌的冰雪世界,可惜,已经是十二月份了,东北还是没有下一场大雪,这很是让我失望。而寒冷则如约降临,气温已经在零下十几度到二十度了,我已经感受不到了羽绒大衣的温暖,可当地人却说今年还是个暖冬,和往年比较已是相当的暖和了。

东北的夜色降临的特别得早,刚刚下午五点多,整个大地已经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列车仍在慢慢悠悠地走着,我的同事在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企图弄两张卧铺票失望后,也靠在座位上打起了盹,而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神经奇怪地兴奋着。

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嘈杂而热闹,像农村乡镇的集市。

已经无法很顺利地通过车厢过道了,到处都是人,有些民工把自己的铺盖行李放在过道的空隙,疲倦的坐在上面,无精打采的。有一个人表情疲惫地向我要报纸,我以为他要看,他却把报纸直接铺在了地板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我的旁边却是几个在外打工的年轻人,眉飞色舞的在说着家长里短,回家的喜悦按耐不住。他们对面的座位上是一对夫妇,孩子大概有一岁多,丈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妻子和孩子,他靠在一边看着孩子在一个人咿咿呀呀地玩耍……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坐过硬座车了,尤其是这么热闹的车厢,让我觉得很好奇而莫名的新鲜。这是一个三教九流都有的市井小世界,我越发的没有了睡意。他们都说着东北话,有些当地方言让我觉得非常有趣儿,好像到处都是赵本山和宋丹丹,我是既感到陌生却又熟悉。

我试着和他们交流,这对我来说很容易,这些年老在外面跑来跑去,我和任何人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相互友好地聊起来,求同存异,乱侃乱笑一气,何况东北人本身就特别的能侃。

海阔天空乱聊了近两个小时,他们告诉了我许多家乡的风土趣事等等……后来大家都有些疲劳了,渐渐的整个车厢声音稀少了起来,大多数的人都在昏昏欲睡着。

只有我旁边那个小家伙还在一个人自得其乐,精力充沛地在和几张报纸和塑料袋过不去,非要一下又一下地对报纸拳打脚踢,脸上抹的脏兮兮的,居然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孩子的淘气与可爱是不分男女的。嘴里还念念有词,手舞足蹈,直到把那几张报纸撕成了碎条。而她对塑料袋却奈何不得,,急得她哼哼唧唧,后来恼火地哇哇大哭起来----当然,这是我的理解,也许她是饿了才用哭声表达她的不满和恼火的。

孩子的小妈妈像拎一只小鸡似的把她提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撩起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结实硕大的 ,把 一把塞进了孩子的嘴里。小家伙双手捧着妈妈丰满的 ,像一只贪婪的小兽吸吮的津津有味儿,还狡猾地四处看着,似乎是怕有人来分享她的美味儿,不时地发出陶醉般的啧啧声来。

我惊讶于年轻而健壮的小母亲在哺乳孩子的时候所表现出的自然与淡定,她丝毫不在意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人,给孩子喂奶的一系列行为毫不扭捏做作和不好意思,似乎还有一丝初为人母的自豪与微微的骄傲。而周围那些人们似乎对此也都司空见惯,根本没有人觉得异常而多看两眼。

面前这个黝黑而健壮的东北女子和那些在华丽的舞台上发嗲地做秀的所谓的美女明星们、和那些自以为生活在上流世界里的小资MM相比,更显示了一种原始的美丽,这种朴素的性感更为炽热和狂野!

淳朴的民风使我突然感到自己内心的羞愧来,那些自以为过着文明和优越生活的城里人其实在许多的地方过分地戴了面具,把有些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人为地异化了,弄得繁琐而又顾忌重重,人的本性其实远没有那样丑陋。长久地活在虚妄和庸俗的繁文缛节里,心神能不累吗?

车厢里人们呼出的热气遇到冰冷的玻璃窗户,很快就凝结成了一道道的水滴从窗户上流淌了下来,车窗的下沿居然还结着白花花的冰霜,我估计车厢内外的温差至少有三十度左右。

可是,车厢空气的味道越来越让我难以忍受,这么多的人挤靠在一起,加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保暖着,整个车厢里散发着一种混合型的怪异气味儿。我实在坐不下去了,就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一直在我身边站着的一个东北大嫂,自己挤到两节车厢的交界处透透气。

这里也有许多人,不过,在这里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抽烟。我惊讶的发现在这里抽烟的大多数居然还是女人。听说东北女人吸烟、喝酒很厉害,看来是真有其事了。

其中,有一个矮矮壮壮很瓷实的女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脸色健康而黑红,皮肤较粗糙,眼睛下面似乎还有两道浅浅的横肉,很凶悍的叉着腿,稳稳地站着,穿着一双长统马靴,深蓝色的翻毛外套,嘴里叼着一支烟,很酷的把烟从鼻孔中喷出来。

我注意到她几乎每过半个小时左右就到这里来一次,烟瘾之大令我惊讶。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林海雪原》里边的那个女土匪“蝴蝶迷”来。她的强悍与健壮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这莫非也是东北妇女的代表形象之一?---呵呵,请东北大姐们原谅,我的话里绝没有恶意,我只是在友善而小心的表达着自己的一种好玩的猜测。

而一个挤过来对着洗脸池上的玻璃镜梳妆的女孩子,倒是显出几分少女的妩媚来,鹅黄色的外套衬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她用梳子在专心地梳理着辫子。

在这么多穿着随意甚至略显邋遢的人群里,这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显得很鲜亮,她有着东北女子所共有的高挑个头和秀气的模样,眼睛大而明亮,用一句古语说就是明眸善睐。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却难掩少女青春质朴的气息,面色绯红,像熟透了的欲滴的蜜桃。

而她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条长及臀部的乌黑发亮的粗辫子,像极了电影里那个夹皮沟猎户的女儿小常宝!

每到一个小站,列车停下了,我就很快地跳下车,在每一个地界留几分钟自己的脚印儿。站台上黑魆魆的,只能看到很近处微弱的光亮,估计温度在零下二十度,寒气逼人,我就像是被困在一个大冰箱里。

除了车站工作人员,就只有推着小车叫卖方便小食品的三三两两的女人了----我也真是觉得诧异,在东北我见到许多很辛苦的工作居然都是女人在干,就像这在寒冷的夜色里叫卖的女人,浑身上下被棉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是从她们的嘴里喊出来的叫卖声却洪亮而底气十足,生命力顽强而坚韧。

东北的黑土地上有着太多太多的事物让我觉着新奇和感动。

车厢内外的巨大温差使我一上车眼镜片就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冰雾,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只好每次都用眼镜布擦拭好久才能看清车厢里的情形。刚才把座让给了那个大嫂,她千恩万谢的客气让我一直不好意思再回到座位跟前去了,还是让她再多坐一会儿吧。

我抬头望着车厢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打盹和酣睡中,坐着睡的、站着睡的、随便靠着睡的,千姿百态……大家似乎都累了。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每个地方都有着辛苦生存着的人,人生莫不如此啊,忙忙碌碌,辛辛苦苦,来来往往……我们总以为生活还没有真正的开始,总感到留给自己的时间还很充裕,其实,它早已在逐渐的消逝。

在我们的周围,那些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了的人不是越来越多了吗?谁又能知道哪一天会轮到自己呢?转眼之间,一个人就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轻轻地来,悄悄地去……

人生就像是一出戏,每一个人都是自己戏里的主角。或痴或傻或忧郁或狡猾或阳光或阴暗或壮烈或平淡……每一个人都投入了自以为很漫长,其实却只是短暂一瞬的一生,看戏的观众却只有上帝一个。

他高高地在天堂里,洞悉着人间所有的喜怒哀乐,却不动声色。他在等待着每一个人自己的彻悟。可惜,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而只是像地上那些来回奔波的小蚂蚁!

我在问自己,我知道吗?她知道我在想她吗?

夜深了,车厢里几乎只剩下了人们微微的鼾声和轻咳声,还有火车走动的咣当咣当声。

梦里不知身何处?我也有些困倦了,眼神开始迷离而凌乱起来……

共 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梦里不知身是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然而,坐在火车上,经过陌生的原野,让你知道,自己确实就在他乡。那与众不同的风物,从窗子外面一闪而过。冬天的东北竟然没有雪,不只东北,最近几年,似乎很多北方冬天都没有雪了。冬天空旷的原野,是冷寂的。然而,东北的人却是热情的,自然的,一点都不做作。【:兰陵美酒】

1楼文友:201 -0 -25 15:59:47 谢谢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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