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小了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20-01-17

她不小了,他却还是喜欢叫她小姑娘。

其实她总觉得自己老了,她有时会想,如果他叫她小姑姑也是可以的。她这样对他说的时候,他用食指压着她的鼻头说她的淘气无可救药,说她应该叫自己小叔叔。

他叫晋,是一对可爱双胞胎女孩儿的父亲,在江苏经营着一家中型公司。但这些她并不知道,他只告诉她,他在为别人做事,经常出差,虽然多数时间独来独往于不同的城市,日子辛苦却也踏实。

她叫童,一个喜欢猫的女子,她的伤心往事从不对人说起,包括晋。在晋眼里,她是偶尔会爱捣乱但大多数时间又安静如水的毫无城府的丫头。

她不知道像晋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还没有家,她觉得他应该有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但是这些他从未向她提过,她也不问。只是有时看着他一个人吸烟时的神态有些落寞。她并不了解他多少,但是她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心里是伤痕的,也许跟自己一样,无法愈合。

他来她的城市与她的相遇,是偶然,也不尽是,在此之前他们曾在里聊过一些不深不浅的东西,多数是关于文字。他是通过她的文字走近她的,而她,习惯了他在空间的伫足,习惯了这种默默关注的温暖。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橙色的T恤,显得很阳光。她穿米黄色的短裙。在此之前她曾以为他会是安静的,蓝色的,说话不多的。他笑,她也笑,看不出矜持。仿佛曾经的上交流早已把陌生在现实中赶走。她的城市并不属于她,她只是漂泊在此。因为习惯,一直不曾离开。而现在虽然只是一壶清茶,但她却觉得自己不再飘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他便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踏实了,像家。

她一直不习惯他叫自己小姑娘,她喜欢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但他总是忘记,或者是刻意。她会假装生气,然后叫他小家伙。他曾要求去她的房间看看,她没答应,她说她的房间是大海,海里有太多水草,贝壳,以及一些小鱼的尸体。别人不能去。他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是笑笑,觉得女孩子防范之心强一些是有好处的,从此再也不曾提起。其实她对他从来没有不放心,她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痛。他邀请她去自己所在的宾馆,她会去,会看他疲倦地伸展在大床上,然后自顾自地吃着一大堆他买给她的零食。

他也会牵她的手,偶尔吻她的脸,多数时候他还是把她当作小姑娘的。他不说话的时候,会看着她的眼睛,想着自己的女儿,她们那么小,就没有了妈妈,她们在奶奶家里,等着爸爸。她也会主动亲吻他,但只是蜻蜓点水,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的伤口就会痛,那个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男孩儿,会时不时地出现在脑海里。

“晋,你要一直这样到处飘吗?不想安定下来吗?”她这样问的时候,是有些茫然的,因为她自己不也是一直飘着吗?“小姑娘,等你出嫁的时候,我也就不飘了。”他这样一语双关的回答,让她慌乱。她捧起一本杂志,陷进沙发里,不再接话。他却突然说:“童,我买一只小猫咪送给你吧!”这一次他没有叫她小姑娘,她说她不要,因为她知道她自己就是一只小猫咪,一只曾被爱情遗弃在陌生街头的小猫咪,她的心根本无力再去养一只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家伙了。他摇摇头,有些不懂她。

公司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快离开的时候,他邀了她,他们不敢看彼此的眼睛,却都心里有数,他们有些爱了,有些习惯了两个人常常碰面的生活了。她不抬头,也不流泪,咬着嘴唇说想喝点酒。他没有给她酒,因为他知道她是滴酒不沾的,他递给她酸奶的时候,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像一条小蛇。他知道,她是不舍的,因为自己也一样,可是他觉得他没有权力去选择她。“可以带我一起走吗?”她终于流出了泪。他拥着他,亲吻。没有说话。

其实,她也并不期望他会给留下什么准确的答案,因为她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是不是真得走出了那段痛。他无话,她便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知道,在他心里她始终是个小姑娘,尽管她不小了。所以在第二天,尽管很不自然,她还是强迫自己表现的平静如水,而且恢复了捣蛋的淘气劲儿,她让他叫自己小姑姑。她不希望她给他任何压力,他要他也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被自己偶尔宠爱一回。可是,他不肯,从来不肯叫她小姑姑。宁可叫她小宝贝。

他其实是很想带她走的,他喜欢她的性格,她的纯朴,她的无城府。但是他的伤并不她轻,妻子的背叛,女儿的泪眼,让他无法再接受一段感情,至少目前是这样。他怕她会承受不了这些,他不忍心让她做后妈,纵使她愿意,她应该有自己的王子,应该过得更光鲜。她其实应该是女儿的小姑姑。

后来,他们的都很少再在彼此的好友里亮起了,他时常会隐身等她,而她却很少再上线了。他不放心她,终于给她发了短信,但是她没有回,才知道换了号。他以为是他伤了她,他后悔上次没有答应她。他又悄悄来到她的城市,并决心带她一起走,但是却没有找到她。

回来后,他失望地坐在房间里,连着吸了几支烟,更加昏昏沉沉。打开电脑才发现有一条消息:“小叔叔,你的小姑娘就要出嫁了,你也不要再飘了。想你。”“小姑姑,想你。”这是他替女儿叫的。

共 200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爱,不一定就是得到。相濡以沫不一定就是幸福,相忘于江湖也不一定就是痛苦。或近或远地爱着,没什么不好。随缘而定吧。【:寒鸦】

1楼文友: 19:51:46 这对有情人最终没有成眷属,但这份爱是永恒的。这可能就是此文的立意吧。问好!

2楼文友: 18:21:47 非常感谢朋友的阅读,祝福中 一只淡蓝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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