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族山间的马尾

那乌俏俏的马尾，丝丝入密，扬在风里，落于山间。

于凤，梳着简单的马尾，显得精神而干练。出身不明，自少成了遗孤，被四十多岁的于伯收养。于凤自记事以来，每天的活，便是采拾益母草，牡荆叶，风干枣，以售，维生。于凤和于伯住在僻壤的乡村，被大山环抱。落后的乡野山村，唯草木懂得静息生长，吸取天地精华。买不起药的乡人，自尝草药，见效采拾，兜售维生是很寻常的。

于伯住的村子，没有别的，有三地：坡地，湿草地，田地。于凤常要去邻镇出售，走很远的山坡路，再过浅草地田垄间一些碎石路，汗津津然间，得见柏油路。两人勤恳，日子虽清贫了些，却并不太苦。

这天，于凤像往常一样去邻镇售药。她找了块稍干净些的小地方，放下一杆老式砣秤，摊开布包和提篮，铺上洗净的长布，将干草药分类摆好，篮子里还装满了干红大枣，看上去颗粒饱满，色泽优良。篮子一侧还放着两个罐子，里面是用红枣腌成的蜜枣，甜腻爽口，很有嚼头，于凤本是特地做给于伯吃的，没想于伯建议售卖，买的人倒都满意。

镇上的人，是于凤见过，最多的。热闹是挺热闹，但总不是她的。她摆弄着自己的药草，看着来往行人的脚，那些鞋子，有胶的，有皮的，有布的，也有草的。她再看了看自己的鞋，是布的，还是自己一针一线拉出来的，感觉挺满意。她随即笑了，挺温婉，像初出的朝阳，很舒服的。

这抹朝阳般的笑意折进了郝杰眼底，仿定格了一般，让郝杰瞬间痴了，推着的单车擦撞了人，被叫喝了才如梦初醒。“对不起对不起，一时走神，您没哪伤着吧？”郝杰连停了车，跟一中年男人赔不是。男子抬了抬手，口气不大好。“推着车就要看着点，小孩子都莽莽撞撞的。走吧走吧，别挡着我的路了。”

郝杰把车往旁边推开了些，让他过去，头低低的。中年男子也不再理会郝杰，朝于凤的地摊这走了来。于凤也开始叫卖起来：“新制的干草药嘞，养身去痛诶，大红的枣子腌蜜饯嘞，嚼头好诶……”

那男子落步在于凤的摊前，蹲下身，手指拨了几片草药，兀自说起来：“杂质去得挺净的，干燥的也好，就是种类和分量少了些。我家老板开药铺，这些草药，倒有些用处。”他抬头打量起于凤，继续说道：“小姑娘，看你这么年轻就自谋生计，这一天叫卖下来，还可观不？”

“一天下来，都会有些剩余，不过价廉物实，碰上贵人，还是能维持的。”于凤微微笑意，温和地应答着。

“贵人，呵呵，小姑娘倒挺会说话，今天叔叔就来当你一回贵人，哦不，你日后要有好货，都可以去前面‘福生药堂’找我，随便问人都晓得的。今天这些都给我包起来。”于凤挺开心，称谢后开始打包。忽地又停手，提起旁边的秤砣，说到：“这斤两虽早已称好，但客人总是放心些亲眼目称，我还是称给您看吧。”

男子看了看那秤，摆了摆手说：“信得过你，我一看，斤两大概都明确的，尽管包好就是，咱以后还是常客，不大计较这些。”于凤听罢，点头笑了，继续打包。

男子像做了件功德般，自乐起来，眼睛闲瞟到提篮，看到了蜜枣。“哟，这枣子做得挺诱人的啊。”

“叔叔要是喜欢，送您一罐，没事放一个嘴里，心情都好些。”于凤将那些药草打包递给男子的时候，也递过去了一罐蜜枣。男子付了钱，又多给一些，笑着向前方走去了。

于凤收好布袋，把提篮摆在正中间，抬头望了望太阳，正刺眼。“还这么早，药草就卖完了，爹爹知道了，一定很开心，以后，也都有些着落了。”于凤心里甜甜地想着。

郝杰停下车后，一直没走，目睹了整个过程，是刻意的。看那男子走远了，郝杰移着车到于凤摊前，他语音有些兴奋，有些尴尬，尚未协调好，就冲出了嘴：“那个，我要枣。都要了。”

于凤看着郝杰，有一刻怔怔的，今天的境遇，过去十次怕加起来都赶不上吧。前一个是替药铺进药，要了所有的草药，现在面前这个年龄相近的男孩又要所有的枣，是真喜欢吃么？她总归是恍惚了，动作和思维，都跟不上了。郝杰倒是不急，看着于凤静静地打包着那些圆溜溜的枣子，心里好像吃到一般，甜滋滋的。

“总共六块八毛。除去篮子，这是斤两，您仔细瞧好。”于凤将剩下那罐蜜枣放在一旁，用秤秤起了整个提篮，将尼龙线对应的刻度指向郝杰。郝杰从兜里立马掏出一张十块，边说：“不用看不用看，打包就是，我信得过你。”边将钱递给于凤。

于凤心里又惊了惊，在接钱的时候，说了声“谢谢”，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巾帕子，里面尽包些一角五角一块两块的零钱，当然还有之前男子买药草给她的二十块钱。郝杰在这空档在自个心里盘算了一会：于凤来一次镇上叫卖，也还不到三十块的收入，需要多久的采拾，洗净，晾晒等，唯一可喜的是不需成本，却甚为耗费心力。而自己每次来镇上，家里都会给二十块。他仿佛看到于凤瘦小的身躯背着大包小包，挽着沉重的提篮，一步步走来镇上，心里顿时酸酸的。他吸了吸鼻子说：“那个，这罐蜜枣也送我吧，零钱就别找了。”

于凤一听，抬头看着郝杰，找零的手就停在那里，像人一样尴尬。“可是，蜜枣才两块钱一罐……”

郝杰一摸脑袋，“那个，我喜欢吃枣，你回去也轻省些，零钱拿着，我不是丢了就是掉了。”这话一说完，脸立马就涨红了。

果然，于凤扑哧的笑了起来，“丢了和掉了，不是一个理么？”在他们的认知里，丢掉就是一体的，也是同义的。

郝杰显得十分窘迫，但看着于凤的笑，竟觉得窘的好。“是一个理，呵呵，总之你就拿着，我以后还要常问你买枣呢。”

于凤不再拒绝，将干枣蜜枣都装好递给郝杰，这下，自己真的就轻了，这还是头一次。

郝杰接过东西，问到：“你住哪儿？该是挺远的吧。”

“一个你听都没听过的山村，因为它都不曾有名字。”于凤说这话时，眼里滑过一阵凄凉。

“还有这样的地方？我倒真想看看。我能送你一程么？”郝杰很是真诚。

于凤算是默许了，收好东西指了个方向便朝那走去。郝杰推着单车，一步都舍不得落下。

于凤的步子很是轻盈利落，郝杰却想这步子能稍稍停下，它太奔波，太劳累，它需要歇歇，它要是能停在自己车上的后座，该有多好！

“不如你坐上来，我推你走，看这路程，挺远的。”

“不碍事，它生来就是要走路的。再说，我挺喜欢亲近这些地面的。”于凤言辞间，透着理所当然和陶醉。

郝杰不好再强求，他想了想，说道：“那些药草，要花很多功夫吧，其实你开的价太低了，我了解那些行情。”

“草药是利民救人，我花心力去采拾，不只在卖钱，更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能看到它们的功效。爹爹说我们自己够活就行，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自己喜欢的事能生出意义就也不枉了。”于凤年纪不大，懂得的道理却似乎挺多，郝杰看在眼里，欣赏又欢喜。

他们一路聊，一路走，像两个相熟已久的朋友。阳光暖暖的照在他们身上，幻化出影子。

二．

于凤大都十天左右去趟镇里，这之后，郝杰都如巧遇般出现，然后送于凤回家，到后来，连去镇里，郝杰也不远山路来接于凤，单车过不了的地方，郝杰干脆将车子停在隐秘的草林，步行而去，回头再取车子。于凤也开始试着坐在郝杰单车的后座，车速让风都更清凉些，人有一种放飞感。

郝杰的单车比较老式，是爷爷留给他的。这车有时充当驮运，多时则是代步去镇上，替家里关注货架行情。因父母善于操持，郝杰虽生在乡村，却相对自由美满。自于凤，郝杰镇上相遇，郝杰便为之心动，那一束马尾，开始日夜萦绕梦中。长此以往，双方都有了心照默契。郝杰总会去于凤家帮于伯干活，于伯也是相当喜欢这孩子。

这天，于伯踩着梯子休整顶梁，让郝杰在下面扶着梯子，因了地面不平整，人在上面，容易偏失重心。郝杰双腿马步一扎，两臂用力扶紧梯子。于伯在上面专心修理，郝杰扶着的瞬间竟开始慌神，他想起了于凤早些天给他编织的手绳，心里仍乐着，一乐便想看看。意念一到这，手便不自觉往口袋里去掏，他干活的时候都舍不得带，生怕蹭坏了。手绳是掏出来了，然而整个梯子开始不受控制，上头的于伯，惊呼之中跌落下来。

时光如梭，于伯已经五十多岁了，体魄早失了当年的健硕，重摔之下，不消一会，就断了气息。那时于凤正在溪边浣洗，完全吓傻了的郝杰跌坐在地，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就是找于凤，他慌张跑去，喘息支吾着说：“我在晾那些草药，于伯说要修顶梁，我说去帮忙，于伯让我好好晾晒草药，给你准备好。我没多想，依着做了，哪知一声巨响，我跑回屋里，于伯就躺在了地上，梯子也倒在一旁……”

于凤衣服都没端就往家里跑，跑回家后，她看见了于伯的尸体，看见了倒地的梯子，也看到了梯子一角下的手绳。于凤心似一刻被掏空了般，骨血都是凉的，无力地跌倒在于伯身前，伏在老人身上，任眼泪蔓湿衣襟。站在门口的郝杰，泪也变得汹涌，却远不及内心汹涌得厉害。

郝杰帮着于凤葬了于伯，离家不远的一个坡地，很荒凉，但也很安静。那之后，郝杰几乎每天都来看于凤，去镇上的话就全程接送她。于凤比以前沉默了，很少言语，十五岁的她，有着五十岁的淡漠。郝杰看在眼里，心是揪疼揪疼的。他想带于凤去自己村住，以得好生照应。于凤坚持留下，没多说什么，只说，要替于伯完成心愿。在这里还有于伯的气息，而离开，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于伯本有一女一子，妻子产下儿子后去世。大女儿英子在三岁的时候随于伯去镇上，不幸走失。儿子尤爱采拾花草，发现并验证着它们的功效，虽读不起书，却听说过神农尝百草的传说，神农……大约也是没读过书的吧？轻声自问间，心里其实也是酸酸的。儿子自幼专注于一事，加之对百草天生的过人识别能力，年纪轻轻，在药草采制与试验方面已远过常人。不料，一次采集遇大雨，失足坡地，板铮铮的少年就此夭折。几年后的一天，于伯从镇上归来，捡到襁褓里的凤，浊泪打湿了喃喃话语：“老天，你算是还我个孩子了呀。”他从此凭借经验还有儿子曾提过的一些，教于凤采集药草，鉴别功能。

郝杰刚开始一天一往返，给于凤带吃的，给她讲笑话，陪着她。于凤多是静默的，每次郝杰离开只说一句，“不用每天都来了，你有你的生活，我会照顾好自己。”后来，郝杰三天一次，陪于凤采拾药草，洗净晾晒。郝杰心里是心疼而自责的，若不是自己一时疏忽，于凤不会一昔成了孤儿，他们的感情更不会出现阴影隔膜。他看着眼前静默得像是在另一个空间的人儿，回想往日的欢乐甜蜜，总是越发恨自己，时常在回家的路上，埋头躲在山坳里，哭得无声无息，只有肩头一耸一耸的。这样维系了几个月，最后，郝杰一个月一次，给于凤带来镇上的日用品和零食，告诉她家里让他去镇上念书了，不能常来看她了。于凤轻轻嗯了一声，默默地给他做饭，走时才说：“念书好，将来会有出息的。你多用功，时间紧，就不要来这山里了，怪折腾的。”郝杰盈着一眶泪，安静地走了。在他回头的视线里，于凤坐在太阳底下，筛子簸箕架在双腿上，晒满了草药。她手指娴熟地精拣杂质，任暖阳清风，柔和地晾在那黑亮的马尾上，隐约晃悠着。郝杰一步步挪动双腿，走一步，心就凉一分，他想：此后，就真远了，无论是心，还是人。

于凤依旧守着于伯的老房子，梳着马尾，摆弄那些草药。在镇上念书的郝杰，遇上一个叫徐英的姑娘，她有着明媚的笑颜，总让人心生温暖。在他晦暗的内心，这般温暖的笑，除了初见于凤后，便再没有过当时的触动。他不多与人交流，却暗自留意这笑。徐英的温暖感染着周遭的人，唯郝杰总沉静忧伤，她比对任何人都多了份情愫，付与郝杰，愈发不再单纯为同窗之谊。郝杰被笼罩在一片温柔和明媚中，愈发不可自拔和不可或缺。念完书，毕了业，在双方家长的同意下，两个人结了亲。

郝杰每年总还是会回山里一次，看看于凤。或是因年少的初次情动，或是于伯之死的歉疚，总之，成了必要。年复一年，于凤开始将马尾辫成麻花，她知道自己已不再年轻。

郝杰带徐英看过于凤，说于凤和他打小认识，孤身无依，对她有种妹妹的疼惜。于凤第一次见郝杰带着姑娘来山里时，心底好像有一团什么东西被撞散，一点点化开了去。徐英漂亮善良，脸上总挂着笑意，对于凤也亲近关心。于凤似乎在徐英脸上，看到了很早前的自己，心底无憾，无忧，满足，坦荡，绽放在脸上，就是最美的花容。于凤知道自己再难笑得如此开怀，也无法让他人因自己开怀，在送走郝杰徐英后，望着那两个背影，她自己笑了，很轻微，却很释然。嘴上说着，“一对，多好。家庭，多好。生活，还多好。”

再后来，看望于凤的变成了三个人，加上郝杰徐英可爱的儿子郝鸣乐，小名乐乐。乐乐很喜欢于凤的麻花辫，喜欢她的草药，更喜欢她的怀抱。

徐英得空就带着乐乐来看于凤，她也喜欢于凤乌黑光泽的马尾麻花辫，让于凤给自己梳个。于凤撩拨起她的头发时，看到了她右耳后的红痣，心底即刻触动了什么，她探问着说：“英，你说，孤儿是不是很可怜？除了养父，我没有一个亲人。”

共 6698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就像山间的一股清泉，善良在字里行间汩汩流动，让人恍若看到那乌俏俏的马尾从青葱到斑白再到全白，历经岁月濡染，人事变更，依然美丽而轻盈。于凤是于伯在痛失所有孩子之后捡来的养女，住在乡野山村，以到镇上卖草药为生计，偶遇郝杰，彼此萌生出情愫，眼见着两人关系逐渐明朗的当口，风云突变，意外迭生，郝杰在扶梯子的时候走神，站在上面休整顶梁的于伯摔了下来，撒手人寰。郝杰担心于凤因此而记恨他疏远他，便对她撒了谎，从此无法摆脱自责的心理阴影，他不知道于凤早就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了事实真相，虽然她选择了沉默，但是两人都明白裂痕注定无法弥合。在镇上念书的时候，郝杰结识了徐英，她的温暖抚慰了郝杰的心灵，毕业之后他们就结了亲。对于凤，郝杰总是怀着愧疚的，每年的看望成了习惯，也带徐英去了山村，两人很是投缘，相处融洽。真是无巧不成书，徐英竟然就是于伯失散的女儿！于凤心下五味杂陈，却也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主张。郝杰的儿子乐乐喜欢于凤，对药材的兴致浓厚，给了独身一生的于凤无限宽慰。她把所有过往当做故事一样讲给乐乐听，并让他告诉郝杰，她从来没怪过他，便含笑离世，把深埋的痴情溶进淡淡的药草香里，萦绕在山里，长驻在人间。小说构架新巧，细节精到，语言流丽，情感内敛，内涵丰盈，佳作推荐。问好十一，感谢赐稿梧桐，新年快乐！【：秋梧飘絮】【江山部 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2:42: 6 就像山间的一股清泉，善良在字里行间汩汩流动，让人恍若看到那乌俏俏的马尾从青葱到斑白再到全白，历经岁月濡染，人事变更，依然美丽而轻盈。于凤是于伯在痛失所有孩子之后捡来的养女，住在乡野山村，以到镇上卖草药为生计，偶遇郝杰，彼此萌生出情愫，眼见着两人关系逐渐明朗的当口，风云突变，意外迭生，郝杰在扶梯子的时候走神，站在上面休整顶梁的于伯摔了下来，撒手人寰。郝杰担心于凤因此而记恨他疏远他，便对她撒了谎，从此无法摆脱自责的心理阴影，他不知道于凤早就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了事实真相，虽然她选择了沉默，但是两人都明白裂痕注定无法弥合。在镇上念书的时候，郝杰结识了徐英，她的温暖抚慰了郝杰的心灵，毕业之后他们就结了亲。对于凤，郝杰总是怀着愧疚的，每年的看望成了习惯，也带徐英去了山村，两人很是投缘，相处融洽。真是无巧不成书，徐英竟然就是于伯失散的女儿！于凤心下五味杂陈，却也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主张。郝杰的儿子乐乐喜欢于凤，对药材的兴致浓厚，给了独身一生的于凤无限宽慰。她把所有过往当做故事一样讲给乐乐听，并让他告诉郝杰，她从来没怪过他，便含笑离世，把深埋的痴情溶进淡淡的药草香里，萦绕在山里，长驻在人间。小说构架新巧，细节精到，语言流丽，情感内敛，内涵丰盈，佳作推荐。

回复1楼文友： 16:41:54 秋师姑的按，入文入心，融进故事里，立在小说外，十一感激而安慰，辛苦了。

4楼文友： 22:40:42 十一的文字非常清丽，而且非常含蓄。情节也是淡淡的勾连，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和疏冷的意韵。

回复4楼文友： 2 :25:00 谢谢师父，十一受教了。呵呵。

5楼文友： 22:45: 8 跟以往风格稍稍相异，但是其间纹理依然可观。你无论怎么走，都是那条优美的道路。

回复5楼文友： 2 :26:2 谢明月，它也是你的文思。你见证，能成长。

6楼文友： 00:51: 9 好小说，驾驭能力非常强。 吾生于齐，长于鲁，壮游长安；踽踽独行中，我行我素，笑靥如花。

7楼文友： 00:56:0 睡前再看一次这篇小说，别有一番感触。依然是喜欢。

8楼文友：201 - 10:55:42 耐人寻味。感动凤的执着和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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