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秋日晚行散文

摘要：交通拥堵与雾霾，已成为危害城市与乡村的痼疾，与我们和我们的子孙息息相关。结合下班路上的见闻，仅做一些感想，或许微不足道，依旧愿意以文字的形式，做些什么。但愿看到的人能起共鸣，并以己为戒，以身作则。 车鸣灯影琉璃风，

长引星河上九重。

最是晚秋凉初透，

日日归途梦里行。

背过喧嚣入静园，

飞檐雕窗夜阑珊。

高树饮风且长啸，

天幽月明湖心看。

霜降过后，便是晚秋了。

傍晚从公司出来，已是华灯初上。北京的夜的街头，从来不缺闪耀的霓虹、如织的车流。碰上没有交通管制的岔路口，更是拥堵得可怕，大大小小的车，前后左右一辆挨着一辆驶过来，先是缓慢地移动，又变成挪动，最后，终于一辆接一辆停止不动，像趴着几条僵死的长蛇——路堵死了。

庞大笨重的公交车，站了满车厢的上班族，鸣笛数声无果，霸气却无计可施地矗在了路中央。左前方的私家车，倒是身轻便捷，车主久已躲了挤公车的懊恼，看着铁匣子里一张张乔牌脸，高矮参差的木头人一样，心里正暗自偷笑，冷不防被几声尖锐的车鸣唤醒，嗔怒着转头看去，周遭已是车的 。紧接着，电动三轮车见缝插针地挤在了车尾；自行车、行人更是等了太久，终于抓到机会，由路对面一拥而入，不多时又出了这车阵。

这阵势很像是涨潮的浪，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而来；退潮了，浅滩上无以数计的贝壳、鱼类，大的小的形态各异，被搁浅了不能回去；只有望洋兴叹！

离开这拥堵，特意多走了一段距离，还好等来一辆有空位的公交车，正巧挨着车窗。

车开动了，窗外，夜色中鳞次栉比的建筑群，如马路边两排长长的路灯一样，由远而近，流动着倒退。夜色中的楼群，隐了阳光下钢筋与混凝土的冷硬，与白日里比起来很是不同；霓虹闪烁着，车流暗红色的尾光映着，照不到的角落隐在夜的暗影里，海市蜃楼般陌生了，神秘了。

车行驶到路口，遇上红灯停下或是又被堵在车流中央，我便利用这个时间仔细辨认，眼前正躲进夜盔甲中高大错落的一座和另一座，白日里阳光下的模样。

这个时候，我便能忘掉一整天里工作的劳累，忘了去估计等回到家还需多久。车一路走走停停，时快时慢，售票员一遍一遍地报站名，人一波一波的从中门上来，到站了又由前门和后门下车而去……

记不清是哪一站了，从后门上来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小伙子，一身白蓝相间的校服，胖胖的脸微黑，戴黑框近视眼镜。左手抓一个装有面包的白色纸袋，一瓶矿泉水；右手拿一杯豆浆，吸管衔在嘴里，腮帮子鼓着，咕噜一声就喝了一口。安静的车厢里，听得甚是分明。

他径直走到售票员对面，靠在栏杆上，神态很是自信，不多时就打开了话匣子。他对售票员说：“我一直挺佩服干您这一行的人，我觉得您挺伟大的，我一直都很崇拜……”

这 的恭维，听在一个成年人的耳朵里，尤其是已见过各色各样的人的售票员的耳朵里，他自然能嗅出异样的味道。平常一些来自外地，对路况生疏的人问问题时，就是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已见过多次。

中学生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又说，其实自己以前很自闭，甚至不知道怎么和别人沟通、交谈的，还经常被同学欺负。那神态像不是在说自己一样。言下之意，仿佛是说，看我现在有多健谈，又仿佛他对面的人，很快就要被他的话语感染，要与他亲切攀谈似的。说话间，左边裤兜内的响了，他两只手占了，自然无法接，就对售票员提出，把矿泉水和面包，临时放在狭窄的售票台上，接完就马上拿走；售票员当然是不同意，他坚持着再三央求，对方也三缄其口。最后，他悻悻地转身，退到临近车后门的位置。

事情到这里本该结束了，三分钟过后，这孩子却又走到售票员面前，一脸诚恳地说：“我刚才看了一下，您的车确实很干净，我应该理解您，并支持您的工作，更不该对您刚才的拒绝有任何的不高兴，刚才是我不对。”只是售票员是铁了心不言语了，这回“话匣子”彻底败了。

不想，他环顾四周，又寻找别的攀谈者，问黄色座椅上，坐在老奶奶怀里的小孙女，上小学了没有（那孩子看上去不过学龄前大小）；对一位女士说，您上一天班太累了吧？竟坐在了座椅旁边空台上的，衣服穿得那么漂亮！旁边有人下车了，他刚坐下，又热情的要把座位让给新上来，站他旁边的人。被他搭讪的人，有勉强笑笑，应答一声的；有保持沉默的；也有客气回绝的。只是，他依旧一路不停地说，不管有没有人接话茬，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最后还几乎坐过站。

他急急忙忙地下车后，车厢里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没有人对他评头论足。但我清楚，很少人不去猜想，这也许是一个曾患过自闭症，或者正接受心理治疗的孩子。

这可爱的，毫无芥蒂的孩子，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从医生处得知，如你曾经的自闭一样，太过的交流也是不正常的。毕竟，你还活在父母和心理医生为你开造的世界，爱与无限鼓励的世界。你还不清楚，这世上的人，多如恒河沙数，甘愿无条件对你好，听你倾诉的，却是寥寥无几，甚至在某些时候，一只飞鸟、一株花草、一棵树、一座青山，才是更适宜的倾诉对象。就像这车上来来往往的乘客一样，中途到站，便下车离去。没有人会一直陪伴你。这淡漠的情形是否像了，你之前不能与人交流的样子？

当你成长，有了某项技艺或是对文学、艺术方面产生了爱好，学习与生活，会助你认清自己，认识世界，认识这世上的芸芸众生；你钟爱的技艺则会一生追随你，你若不弃，它终将不离。

当你成长，你也会发现，那些看起来正常的，视你曾经的言行为幼稚与病态的人，在他（她）们身心的某些方面，也并非完全健康。

如果一个孩子的脸庞，是灿烂的，眼神是清澈生动的，那么成人就多了麻木与狡黠；如果说偏远山村里的劳动者，是淳朴而勤恳自足的，那么都市里更多的是贪图享受与贪婪挥霍的“土豪”。智者在享受生命，红尘俗世，太多人被生活奴役着，迷失并随波逐流。有的算计得意了，更多的人失意着，麻木着自闭，却统统认为，自己才是对的。自然，少数涉世未深，坦荡而追求自我的人，便成了“病人”。

试想，同一片天空下，坑害了他人，又岂会不殃及自身？孩子，你的病真正治好的时候，你还是会愿意唤醒他（她）们的吧？我相信这世上还有一些人，有着相同的愿望。

近来，一直听景山中学的一位语文老师讲国学，学校设了专门的吟诵课。课堂上，老师以吟诵的方式，解读《诗经》、《周易》、《史记》；讲陶渊明、李白、苏东坡、李清照、辛弃疾。开始上课时，学生与老师之间，伸出双臂互相行礼还礼，那美的仪态如同环抱着整个世界；那朗朗的诵读声更是优美如歌，感人肺腑。

这位老师还带着自己的学生上央视做节目，去各地传播吟诵，宣扬国学，更是去台湾，去外国讲学。一届学生毕业了，纷纷在自己考入的人大附中和其他一些颇有名气的中学，开办了吟诵社。

这是一场唤醒，这是在将我们伟大祖先留下来的，一些优良的传统文化捡回来，传承。这是一项有意义有价值的事业，这条路也许还会很长，但是，在路上，本身不就是一件很美的事吗？

车一路颠簸，终于到站了。

下得车来，是一座天桥。北京的天桥，数不胜数，初看时很是相像，走得多了才能发现，一座桥有一座桥的风致，称得上各有千秋，是不可或缺的风景。天桥这一端修得很缓很平，没有台阶，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上去，视野也跟着开阔了。站在桥中央，隔着白色冰凉的铁栏杆，向前方望去，风从脑后吹来，车流是不见首的长龙，红色的尾灯亮着蜿蜒，一点点直到暗红的天际；又回顾来路，亦是不绝的车阵，滚滚而来，远的近的车灯晃着双眼，喇叭鸣叫声此起彼伏，声声刺耳。

下桥的方向有了台阶，淡的橘黄色的路灯光照着，稍显朦胧，脚步却是轻松顺畅。

紧挨天桥，左手边是一座公园的北门。公园的门很是古朴雅致，琉璃瓦的飞檐在夜色与光中高高翘起，巧妙雕镂的木质扇格泛着暗红。

跨过这道门，竟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盏盏路灯光柔而朦胧地撒下。时间刚过了晚上七点，园内尚有游人往来，看得出，除去几个下班穿过公园回家的，大部分人步履舒缓，神态悠闲。

有古雅的乐声传来，走近看时，一群中年男女正踏着节奏起舞，许是没有扰民之嫌，不觉有往日广场舞的嘈杂与凡俗，音乐就成了一种享受。边走边听着，渐觉有擅奏者多情的手指，波动内心擅感的弦，路边擎盖入天的白杨，在晚秋的风中长吟，远处咿呀顿挫的戏曲，隔了邻水的游廊传来，婉转如密语。恍如隔世，又如梦境。

再往前走，临近一湖秋水，宁静的湖中，浮了一轮盈盈的秋月；映了灯盏下苍绿的树影；映了亮着灯的暖窗，静静守候，水面上橙黄的涟漪，微微摇曳。夜色越发的清幽，脚步慢下来，时间也慢下来，头顶有树木的细枝垂下，轻摇，这温柔的存在，像是无声的低喃，慢一点，再慢一点，多看一眼……

再走几步，就是公园的南门，右侧执勤小屋的墙上，装了LED的电子屏，此刻正是每天必播的联播时间，同样雷打不动的是屏幕前，站着的一位年轻小伙子。二十出头年纪，平头，藏青色夹克已是灰色了，同颜色的旧的裤子，灰白色的运动鞋。不寻常的是他正手舞足蹈，动作却是很不协调，同时，嘴里还咦咦啊啊地说着什么。第一次看见，我还奇怪，谁会对联播如此感兴趣，后来见得次数多了，自然也明白其中缘由。尤其是他的身后，总站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表情是怜爱中还有一丝难为情，这神态分明是一位父亲！

门口不远处站着的，是公园的的守门人，这年轻人一直紧挨电子屏站着，倒从未见他以职责为由，训斥这孩子挡了别人的视线。他或许早就习惯了吧，今天，他的眼神中除了淡的同情，还多了一丝关注。想是这上，定是有什么事件使他欣慰吧，即便这疾患的孩子，让他生了恻隐之心，也不至于同那位父亲一般，血脉相连，感同身受。于是，我留意了屏幕上的。

正播报的是：政府规定，凡北京郊区县，冬季自己烧暖气的村镇，必须使用国家补贴过的无烟煤，以前的烟煤一律不得再用。这确实算得上好消息！

想到每个周末，由市区租住的居所，回远在通州郊区的家里，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一路风尘，封闭的车厢开着暖气，不能流通的空气充斥着混合的气味。这对于偶尔会晕车的我来说，几乎成了考验。以至很长时间以来，通身新绿的810路公交车，成了想起便头疼的事物之一。

一路颠簸，到站从车上下来，宽阔笔直的国道两边，星罗棋布的村镇很是安静，漫天星辰在冷的夜空眨眼，随之也飘来一股刺鼻的煤烟味，呼吸都小心了。想来，村镇烧上了无烟煤，城市也就更不必说了。政策一颁布实施，无烟煤没了刺激的味道，没了粉尘的污染，久居城市上空的雾霾也会减轻吧！但愿今年入冬后的周末，我不会看到家家自制的烟囱里，再冒出乌白的烟，摇晃着向夜空飞去。也能在一路颠簸之后，仰望满天星辰，大口呼吸到清新的空气。

转出公园的大门，没了围墙的阻挡，风显得大了些，好在也要到家。路边的白杨，没有公园的高大，一些枝子伸出来，叶子在风中哗哗作响，像欢快地不停摆动的手臂，像是迎接我的归来。

共 4165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交通拥堵与雾霾，的确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种情况每个人都会遇到，那长长的车队，一眼望不到边，把人的心情都拉长了，所有的兴致却又都折断了。一句话，堵车雾霾就是闹心。作者写下了在车上的见闻，以及关于那个中学生。一路颠簸一路上上下下的陌生人，终于陪伴作者到了天桥。北京的天桥的确是千姿百态，绚丽多彩。它们各有各的千秋风致，别有一番美丽的风景。对了，还有公园，古朴雅致，耳畔有雅韵传来，玉音婉转，好一处另一个天地。最美的该是那一湖宁静的湖水，映着一潭明月，微微轻荡着柔波，摇曳着晚秋的呢喃。好一篇秋日晚行，欣赏推荐！【：烟云墨雨飞】

回复1楼文友： 19: 1:19 谢谢雨飞姐姐，多指不足之处！

2楼文友： 22:5 :1 交通拥挤堵塞，是每一个城市的弊病。

雾霾却是最最讨厌的污染。

4楼文友： 15:29:59 交通拥挤确实是生活中的难以解决的一大问题。问好作者！ 经历是一种领悟，更是一种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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