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阳关内外的日常生活散文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19-11-27
从库车回来,想写一篇游记。
到底不比当年在报社了,可以由着性子到处跑,借出差为名,借采访为名,还能借参加笔会为名,到处乱跑。乱跑后就乱写游记,乱写游记就在报刊上乱发表,混点稿费买书。
这次到库车,也是以笔会为名跑去的。只是现在这样的机会到底少多了。游记也没写了,书却在不停地买,越买越凶。
从库车回来,想写一篇游记,可是游的什么,去的地方,连名字都没记住了。光顾着会师见友,光顾着喝酒去了,光顾着听谢大光老师谈孙犁去了,光顾着想安庆老乡汪惠仁的书法去了。
从库车回来,唯一记得的就是馕了。
库车的馕真大。库车的馕真大啊,有半个餐桌那么大。
我就是在餐桌上见到这个大馕的。我不是没见过馕,各种各样的,油馕,芝麻馕……各地方的,乌鲁木齐二道桥的,伊犁的,库尔勒的……各民族的,维吾尔族的,哈萨克族的……第一次在库车看到馕,它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占了半个餐桌那么大的馕啊。
还是没忍住,掰了一小块吃。这一小块馕,让我对库车好感顿生。
这是我第一次到库车。其实它还有一个小名——龟兹。在我的家乡,小名一般都是留给亲切的、熟悉的人叫的。现在,我对他们都还不算熟悉,估计还是叫它的学名吧——库车。
我是神往库车的。我是偏爱吃馕的。
在神往的地方,初下车即能遇到偏爱的吃食,大概这也是我和库车的缘分。
不说我一日无馕不欢,时日久了不闻馕味,还真觉得生活缺了点什么。走在维吾尔乡村,走在哈萨克连队,想起来了,哦——是馕,好久没吃馕啦。
像许多品质优秀的事物一样,馕地道、本色、不事喧哗。这是在新疆生活过多年的诗人北野说的。如今,北野早已经生活在海滨的威海,遥遥望着从馕坑新烤出来的黄灿灿的馕,像太阳一样。
离开新疆的北野,会时常想起新疆最常见的馕吧。反正我会想起,还走在新疆大地呢,都会常常念叨。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会扛着一蛇皮袋馕同行。
偶尔回家探一次亲,住久了,就想吃新疆拌面,还想吃馕。这就像在新疆待久了,总会常常想起妈妈烧的菜,梦中不知流下几许口水。
也是在探亲的路上,每次都坐火车,终点站要么是灯红酒绿的黄浦江边大上海,要么是脂粉暗香的秦淮河畔金陵城;最初遇见到内地谋生的少数民族汉子、妇女和行李架上一大袋一大袋的馕,总是不可想象。何必呢,万里迢迢地带着。
这是初到新疆的那几年。如今十年过去,我也将成为本地的土著,当初把馕叫作饼的少年,从乌鲁木齐到伊宁,再到昭苏,也如苏夫子那般早生华发了。
一同改变的,还有对馕的依赖,在不知不觉间滋生了。
就像这次到库车一回,什么都没记住,偏偏没把馕忘记。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再走库车,我希望能亲昵地称它为龟兹,还希望能通过半个餐桌那么大的馕,来感知我心中的龟兹,那片到处是历史的土地。
[饺子]
那年冬天,我刚到新疆,住在乌鲁木齐南昌路42号。第一次体会到了新疆的酷寒。
冬至那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维吾尔语精读,下课时善良的阿依古丽老师还不忘提醒我们中午或晚上别忘了吃饺子,不然小心冬天冻掉耳朵。冬至吃饺子,这和我的故乡习俗相距甚远。
在故乡桐城土生土长,突然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我对这些习俗更是一无所知;但下课后还是后几个内地的同学朝校门口的山东水饺馆奔去。到了那里,早已经人满为患了,基本都是学校的学生;排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队,终于吃上了饺子。
那是我第一次在冬至这天吃饺子。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年。那一年,我十九岁。
从那年开始,每年冬至,无论如何我都要吃几个饺子的。
后来毕业进报社,做、当,住的也是单位宿舍。但在冬至夜,从来都没缺过饺子。在报社待过三年,无一例外的冬至晚上都是在上夜班,要么是在加班写稿,要么是在加班编稿,值班的编委总是很人性化,从离报社不远的大连水饺馆定了几百个饺子,就在会议室,夜班、们一起敞开肚皮大吃,往往只多不少,余下的也被报社单干户打包带回去了。
忘记是哪一年的冬至了,还是在报社会议室,同事们正在吃得痛快,有心血来潮,把我们集体吃饺子的照片拍下配上了一段文字经领导许可放在了报纸上,作为图片发掉了,这是在第二天早上上班翻报纸时才知道的。身处报社,有这个便利,也算是“以权谋私”了一回。
可惜这张报纸没有保存,不然离开报社后的现在亦可以资怀念吧。如今可供怀念的,真是越来越少了。这几天,整理电脑的诗歌存稿,发现了写于2009年冬至的一首《冬至夜,与一丝灯火萍水相逢》,不看原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两千多年前的冬至夜多么寒冷呵,一直冷到现在/把雪花凝成冰刀,还在屋顶上刻写曾经的往事/经过太多的冬至就会习以为常,然后遗忘掉其中的细节//冬至的夜,灯火都被捏进了饺子里/做成了馅。在盘子里还冒着热气/而在饺子皮之外,一片寂静,只剩下风撞击风的声音//午夜不期而至,走在下夜班的路上/朝着自己呼出的白气的方向,一直奔波到不存在的终点/偶尔,中途会停下,走进隐藏在角落里的饺子店/剥掉冬天的皮,泄露零星的灯火,让我与她萍水相逢。
这诗,实在是拙劣得很,却也说明了出门在外的我,尤其是初到伊犁的那一两年,内心一直是处于奔波中的,找不到终点,行走中所遇见的也都是萍水相逢;心中的动荡不安,就像沸水中的饺子,飘来荡去,无所适从。
[拌面]
我对故乡的背叛,首先是从语言开始的。从踏入新疆第一天起,就摒弃了桐城方言,开始说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其次就是吃食,比如对拌面的念念不忘,与之对应的就是对挂面(本地称之为干面条)的忽略。从踏入新疆的某天开始,第一次吃到拌面,从此开始念念不忘。
从此,拌面在生活中变得不可或缺。
以前上学时,最喜学校后面四合院里的一家回民拌面馆,土鸡拌面、过油肉拌面还常常附带赠送一个煎鸡蛋,加面更是没有限制。我就曾和舍友有过一次加三个面的记录。那时,拌面也真是不贵,像我这样的吃法,每次也才7元钱。
那时,也真是能吃;那时,也真是年轻,可以肆无忌惮、好不忌口地吃,吃,吃。那时是2004年、2005年,刚到新疆头两年。
做学生毕竟还是好,每年都有寒暑假可供挥霍;在我,必定是要回老家的。每趟从老家回新疆,下火车第一件事一定是找一家拌面馆,大快朵颐一顿,在家一两月,实在太馋拌面了。乌鲁木齐火车站附近,实在是没有美味可口的拌面,尽管如此,还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下次照旧地要一盘面,希望企图能从一根根面里感知又将生活的新疆大地。
当那两年,真是逍遥。走遍了伊犁山山水水、沟沟坎坎、村庄河流,也吃遍了伊犁各地风味不同的拌面。
来昭苏后,接触过一个新疆土著,此君酒量奇大,却也常常喝醉;每醉后睡起来必定要吃一盘拌面,隔夜的酒气才能完全散去。用他的话说,没有这一盘拌面,酒醒了也浑身不得劲。在我看来,这完全是为了想吃拌面找寻一个借口;而在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在我看开,拌面是一种平民食物,属于它特有的烟火气息,和尘世生活中的家长里短真是再搭调不过了。作为民间吃食的拌面,在一般的正席中是很少见的。请客吃饭,也罕有请吃拌面的,除非关系极好,内心里总觉得和老朋友相聚,一盘拌面真是再好不过,舒舒爽爽,一身轻松。
我吃过的新疆拌面不算多,但基本去过的地方都会去吃一盘拌面,就像每到一地必定要逛书店、买书一样。目前,这个做法在乌鲁木齐、石河子、库尔勒、托克逊、阿克苏、库车、阿拉尔、博乐、精河等我去过的新疆城市都得到了实现。
这在我,真算得上一种莫大的荣耀了。
[抓饭]
抓饭里门道真是太多啦。我对抓饭最初的认识却缘于它的物美价廉,现在想来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却也真实地发生了。
第一次吃抓饭,对它的印象实在是说不上好,甚至有点讨厌,只因饭里放满的是葡萄干,弄得整碗饭都是葡萄干的酸和甜。作为一个刚从故乡桐城到新疆求学的学生,实在吃不惯;对面来自新疆伊犁的舍友却吃得津津有味,不停地加着饭。那顿饭我粗略的估计,他至少加了五次饭。
那时,在学校吃抓饭,加饭是不要钱的。一份素抓饭,也才2.5元。那是2004年,新疆的一切对我都是陌生的。包括在我吃来味道不怎么样的抓饭,大约赖不住价格物丰价廉,餐餐都是被哄抢而空。这一切都是难以想象的。
没过多久,终于架不住抓饭的价格攻势,每天午饭时我也加入到了哄抢的行列,在吃过几次以后,和我的同学一起吃得津津有味,一次又一次地加饭。这样省下来的饭钱,在我走遍乌鲁木齐大大小小的夜市时都被换成了书。
似乎也没过多久,食堂的这家抓饭店终于关门大吉了。
关于它的关门,我总固执地觉得是因为我们毫无节制地一次次加饭,终于导致店家不堪重负,于是歇业一了百了。毕竟一份饭才2.5元,而他所要付出的原料至少有大米、胡萝卜、洋葱、清油、葡萄干,有时甚至还有羊肉。
这家抓饭店,直至我离开学校都没再重新营业。终于,等到了毕业,我只带着八箱书离开了生活四年的校园,这些夜市书摊淘来的书,是我那些年不多的收获之一。感谢抓饭。
毕业后,我选择到伊犁这个离家更远的地方。我的那个家在伊犁的同学也终于没有回家,跑到同样离家更远、很少有抓饭吃的辽宁,进了公安部门;偶尔在伊犁见面,满是感慨。
伊宁市有一家香妃快餐,没有名气,味道也一般,却至今难忘。我到伊犁是为了做来的,这就是我那时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却也谈不上多骨感。不能按时吃上三餐倒是常有的,这家快餐店就是采访路上误打误撞地遇到的,因为离报社不远,这里也慢慢地成了住在报社宿舍的单干户固定的饭点,这一吃差不多就一年多。
经常吃的也就是抓饭和拌面。素抓饭6元,肉抓饭8元,那是2008年的伊宁市。宿舍里的单干户差不多都是刚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经济基础不牢固,像香妃快餐这类饭馆受到欢迎也是必然的。
感觉时间就是在一盘和另一盘抓饭见淌走的,日出日落,下雨雨停,落雪雪融。报社三年,究竟吃过几许抓饭,实在无从算计。期间,也不是没有在其他地方吃过抓饭,甚至在一些豪华馆子奢侈过,潇洒过,但回过头来却独独对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快餐店念念不忘。在离开伊宁的日子里,有时回去还曾专门跑去吃过几回抓饭。味依旧,没什么特色,可怎么就让人留恋呢。
是抓饭里的往昔么?
[蒿子粑]
乡人有风俗,逢农历三月三,要吃蒿子粑。
今年清明回乡,就吃了一回蒿子粑。
这是我到新疆十年后第一次吃蒿子粑,梦里几回回,就在我快要忘记的时候,在外公家,蒿子粑被端在眼前。这是回去前,没有想到的。
其实,我已经忘记了现在正是吃蒿子粑的好时候,毕竟不吃蒿子粑已经十年了。
这次回去虽然只待两天,但照例要去外公家看看老人家的。九点多到的,二姨送到我手里的不是清茶一杯,而是一筐蒿子粑,还是热热的,像是刚出锅的样子。
蒿子的香味已经飘来,蒿子粑的美味就在眼前。早知如此早饭就不应该吃那么多了,尽管如此还是食欲大动,一气吃了两个。还想再吃,只是肚子已撑。
我在家乡生活了十九年,蒿子粑是我最爱吃的。那时候年纪小,却很能吃,一次都可以吃四五个。念书时,早上在家吃了,还要带几个到学校去,分给从在镇上来的同学。因为他们都是城里人,好多同学的父母都要上班,也根本就不会做程序这么复杂的蒿子粑。所以,在三月,教室里经常飘着蒿子味。上课的时候偷偷把头低到课桌下,狠狠地咬一口蒿子粑,讲课的老师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下面贪吃的同学,只是一笑了之。有时候遇见幽默的老师,他还开玩笑的提醒你别哽(“噎”的意思)着。
我往常也偶尔从新疆回乡,一般都在十月份左右,或者是在腊月,一片枯黄,村人也有许多搬到镇上城里,小村更显得空落、萧条。但这次回来恰逢清明,入眼一片翠绿,油菜花也开得正胜,还见到正开的蚕豆花和豌豆花,而很多外出的人也都纷纷回来给先辈做清明,小村因为绿色,因为人气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仿若童年时的摸样。尽管这是临时的,但作为临时回去的一员,也算稍感安慰吧。
我就是在油菜地边无意中碰到蒿子的,若不是小侄子要在花边拍照,我还真不曾留意呢。这大概和少时的印象有关。虽然喜欢吃蒿子粑,但对采蒿子却是深恶痛绝。采蒿子非常需要耐心,更重要的是,我在潜意识认为这种活是女孩子做的,“男子汉”做这样的事是很丢人,要被同伴们笑话。但是,家里就我和哥哥两个孩子,母亲负责和面揉面。你想吃蒿子粑,只得乖乖的拿着箩筐和剪刀到田埂、河岸已经山上去采蒿子。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不情不愿地提着箩筐采蒿子去了。
共 890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曾风靡一时,不仅极大地刺激了人们的味蕾,也引爆了人们对传统饮食文化的乡愁。才下舌头,又上心头,也许最让人感动的不是味道,而是蕴含于味道之中的记忆。这篇散文写的是美食,品的却是生活。“馕、饺子、拌面、抓饭”它们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令作者难以忘怀。因为这些普通的食品与他在新疆的四年大学生活息息相关,那些简单而快乐的学生生活场景,通过这一种种当地小吃,历历呈现在眼前。陕西美食“羊肉泡馍、麻食子、青豆腐”,记录了作者作为一名对三秦饮食文化的体验和感受。只有“蒿子粑”是作者故乡安微桐城的特产,它承载了作者许多童年的回忆、亲情的回忆,是一种舌尖上的乡愁。文章语言明快、简洁,看似随意的文字,却有着值得细细品味的深意。荐阅!问好作者!感谢赐稿流年!【:燕剪春光】【江山部精品推荐01 051216】
1楼文友:201 - 20: : 2 这些美食对于南方的我来说,很是陌生。一边看一边咽口水。 有花皆吐雪,无韵不含风
2楼文友:201 - 11:0 :14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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