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天荒的等待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19-10-13
(一)日记,记住的只是寂寞。
假如心是不快乐的,写出的文字也一定是不快乐的吧?
我说,是啊。但是,你和她分手,不等于和快乐分手啊!
他说,你怎么知道呢?
我说,我看了你昨天的日记了。
我忽然很想喝咖啡。一罐雀巢在距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可我不想喝它,因为我不想喝别人的咖啡。正如我不想和别人一样再写日记。我已经不知道文字的方向,只能试图令它像梦游者一样有些不可思议的轨迹,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忽然想起梦游者不会哭泣,可我想我的文字哭泣,像孩子一样哭泣,因为孩子哭的时候很真挚。如果写不出会哭泣的文字,我宁愿不写。宁愿就这样默默回忆,只靠记忆,不靠任何文字的记载。
我在想,他和她分手了,为什么没有感到悲伤?他真的只和她分手,并没有和快乐分手吗?为何我不能像他那样?潇洒,决绝。他突然递来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试图缓冲我的悲伤,那么认真,那么贴切!我很感激,我不能放弃,我要拼命支撑。他告诉我,日记,记住的只是寂寞。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等待,等待下一次的爱情。
(二)酒吧忧郁的诱惑
酒吧是释放压抑和暴力的集中地,尤其对于他这样的失恋者而言。可是,和他在一起,怎么反感觉我是个失恋者?而他,是个安慰我的人。清楚地记得,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在这个酒吧,我结识了辉。一个忧郁的大男孩,浓密的剑眉,像把刀刻在我的心里。从此,对这个酒吧戒不掉,忘不了。
那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名叫“蓝月亮”的小酒吧。酒吧人很多,大多都是附近的大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相互调情的,也有彼此喝酒聊天的。昏暗的光线显得迷离而又暧昧,尖利刺耳的HIP-POP麻木地刺激着那些或许同样因为寂寞而来消遣的人们。这样的环境正好衬托着我的格格不入和形单影只。我,一个人默默的坐的角落,喝着一种叫“太阳”的啤酒,想着与太阳无关的心事。
一个大孩子模样的男生走过来,问:“一个人?”我点头,有些落寞。
他又说:“欢迎你来蓝月亮,我是这的DJ,也是老板。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辉,你呢?”
男孩一脸的阳光笑容,眼睛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叫我“思思”吧,朋友都这样叫我。
酒吧里始终荡漾着啤酒泡沫般越升越高的气味,我有些无助地望着他。MTV电视却始终低廻着毛宁的伤感情歌《等你在老地方》,一步一步回头望呀,充满忧伤。看着别人成双成对,或三五成群的朋友在一起。突然,我很想告诉眼前这个大男孩,告诉所有人:我是有男朋友的,是我男朋友约我来的,我在等我男朋友。我想,我只是不愿意成为别人眼里另类的特殊人物。
辉说,这个酒吧是我和她大四的时候开始经营的,酒吧的格调是她设置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如今,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一切都和原来的一样,改变的只是,她已经走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酒吧叫“蓝月亮”吗?为什么我一直放《等你在老地方》这首歌吗?
这是我的承诺,对她,我一直爱着的女孩。我答应过她,一定在她学校附近开个“蓝月亮”酒吧,等她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她就会答应成为我的新娘。
他说:“可是,我们毕业已经三年了。她还没来,也许,她已经忘了我还在等她。”
一个为心爱的人守侯了四年的男孩,这样的爱情,是我可望不可及的。曾经,我也为了一个男人苦苦等待了五年。五年,该拥有的却失去了。我不禁对辉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爱惜,我想抱着他,亲吻他。
(三)活着的寂寞
二月的心事,绵绵的,像雨天里受潮的柴火,无论用了多少的热情,也点不着它。
春节后,回到学校。忍不住,再次一个人来到“蓝月亮”,还是辉一个人。我说:“辉,你不寂寞吗?尤其是生活在这样寂寞的酒吧。”辉望着很远的前方,略有所思,说:“活着本身就是寂寞。”
我仓皇逃离酒吧,害怕别人看出我的寂寞。整整一夜就在电脑前发呆,无法思考,无法动弹。回味着辉的话。对着镜子问自己,活着本身就是寂寞吗?此时我才想起,我已经好久没照过镜子了,只有灰暗的电脑屏幕模糊地照应着我的五官。我看不见自己容颜晦暗,气色坏透。一天挂在上十几小时,只为了等待远渡东洋的他。为了那短暂的相聚,为了再见他一眼,便死也瞑目了。
成全别人的爱情时也是成全了自己吧?我如是想到。于是,我终于放弃了等待五年的苦恋,成全了一个日本女孩的爱情。我居然败在日本人的手下!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挽回。
我只能强迫自己不停地忙碌工作,空闲时不断地看书,心里明白,即使怎样忙碌始终还是寂寞的。《生活在别处》、《荒原》……我甚至看不懂书的内容。有时,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只知道米兰.昆德拉说,真正的生活是在别处;艾略特说,山上甚至连静默都不存在,只有枯干的雷没有雨,山上甚至连寂寞也不存在……
而我,终究是寂寞的。我告诫自己,离爱情远点,也许就不会受伤害。我欺骗自己,分手是因为灵魂相拥。从此,夜灯初上时,就来到“蓝月亮”。不待我说话,辉总是拿一支太阳啤给我,有时我会要一碟开心果,以为这样可以给自己带来快乐。
(四)等待,地老天荒。
不记得是谁说过这样的话了,看过一眼便记下了。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座坟墓,一切的努力,都只不过是在坟墓中穿行而已,那,是一个宿命的壳,保护柔软的地方。疼痛在里喘息。
在这座城市里,我没有朋友,没有,一个也没有。在伤心离开学校的那一刻起,我不再需要朋友了。朋友是个伤心的盒子,黑色的,永远看不见底,放进去多少真心,就被吸纳多少,然后吐出多少伪装和欺骗。
若非我亲眼看见他在我宿舍和我同学,那个以往总说我是她在这个学校里最好的朋友的女生。他和她就在我的床上,她的下铺,拥抱,亲吻,肆无忌惮地。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又很奇怪,心里依然茫然得很,全然不是当初想终结它时的心情,空空荡荡的,也不想再去想了,怕了似的。
有人把文字比着自己的孩子,我知道我的这个孩子很丑,是个丑孩子,残酷的是,它不但丑,而且性格也一点不讨人喜欢,他,总是在阴冷的角落一个人偷偷哭泣,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然而缘于自己的无力,却也,只能放任他去哭,一点办法没有。我想,也许哭哭就好了罢。
哭完,继续等待,地老天荒。
(五)花落,花开。
记得很早以前看过一本书,文章讲的是张爱玲的姑姑张茂渊,这个贵族 出身,又留过洋的女孩子一直独身,直到78岁才做了新娘。有些心酸,有些感动。然而,张茂渊对爱的执著令人敬佩。我却认为这是不可取的等待,这也是一种悲哀。
我在想,张茂渊在孤独的50多年的生活中,感情上一片荒漠,人家李开弟可是尽享天伦之乐,不仅美人在怀,且子孙绕膝,他何曾想起过她?即使偶尔想起,他又为她做过什么?他的感情,他的青春,他的才华,他的能力都为另一个女人所占有。虽然,那个女人是无辜的,我也真心地希望那个女人得到她应该得到的情爱。可是,这对张茂渊来说公平吗?
想来可怕,如若不是我主动放弃已等待五年的感情。我是否也要等上50年之久呢?我幸运自己没有因为爱他而盲目的等待,即使对他承诺过:等你,地老天荒。
五年,已经足够证明我曾经爱他的决心。若非他变心,若非我不曾去“蓝月亮”,我想如今我或许还在等待中。一如既往,地老天荒。是的,我该感谢“蓝月亮”,让我和他在各自漫长的等待中,找到彼此。我们都是经过等待后的洗礼,我们的爱情将更漫长,更永久。
今夜,听到花开的声音。
共 286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篇来自灵魂深处的文章,更多的是主人公内心世界的袒露。文章中,主人公为了男友等了五年,然而却败给了一个日本女人。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难以自拔时,在“蓝月亮”酒吧碰到了一个有同样经历的辉。他领着她走了出来,从此春暖花开。文章大部分的基调是忧伤的,就像作者所言“如果写不出会哭泣的文字,我宁愿不写。宁愿就这样默默回忆,只靠记忆,不靠任何文字的记载。”这篇文章前面给人的感觉就是哭泣中的情感回放。不过,哭过之后,是春天。一切都在向美好的一切发展。欣赏。【:水中石】
1楼文友: 10: 1:55 文章后半部分,散文味道浓了点。欢迎多多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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