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中觅新娘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19-10-13

摘要:“已是银毯覆山川,沟壑皆白刺骨寒”的隆冬季节。数九寒天的北大荒,又到了“鹅毛漫舞遮日月,滴水成冰彻周天”的场景之中。在这冰天雪地的北大荒生活中的人们,一岁岁、一年年,在严寒冰雪里锤炼筋骨,娶妻生子,繁衍后代,暴雪严寒中的婚恋,更是别具一格,其乐融融。 前言

“已是银毯覆山川,沟壑皆白刺骨寒”的隆冬季节,数九寒天的北大荒,又到了“鹅毛漫舞遮日月,滴水成冰彻周天”的场景之中。在这冰天雪地的北大荒生活中的人们,一岁岁、一年年,在严寒冰雪里锤炼筋骨,娶妻生子,繁衍后代,暴雪严寒中的婚恋,更是别具一格,其乐融融。

一、 暴风雪之恋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一个三月终的暴风雪的清晨。故事就发生在雪乡农场风雪沟生产队。

朔风嗖嗖,梨花漫舞,举目茫茫,松柏欢歌。在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林海雪原中,一道艳红的身影,足登红艳的翘首滑雪板,冒着凛冽的寒风,风驰电掣般穿梭于林涛之间,襟飘带舞地寻觅于林海树隙中。突然惊起一只隐于雪中的肥美的狍子,惊慌地狂奔起来。艳红的身影立刻滑雪追赶。欢快的呼叫声中,吓得那只灰白色的狍子慌不择路,一蹦五尺开外,想逃离艳影的追赶……

“艳红妹——我来了……”一个细高得像白桦树干的,身披白色反毛皮袄,头戴白色狗皮帽子的银白色青年,突然从对面截住了狍子的去路,足登滑雪板顺风而至……

面对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银灰色的狍子,可能心想:“完了,完了,我命休矣……”赶紧调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跳入林边的雪岭逃命。哪想到,这雪岭高达三四米,雪深难测,加上早春日照雪融,雪岭面上已经结成薄冰。它拼命跳下去,那长长的四蹄陷入雪中一动不能动,只有整个狍子身躯托在冰雪面上。它那七杈八杈鹿茸似的犄角下,惊慌的双眼绝望地流下了泪水,口中哀嚎令人心酸。

艳红的滑雪板已滑到跟前,看到狍子的样子停住了,面露戚容不肯下手。白衣滑雪人的身影,也“嗖嗖”几下到了雪中的狍子身边,抽出银亮的狩猎尖刀,向可怜的狍子的脖子就要下手……

“住手!不准杀它——”随着娇声呼叫,艳红已到了白衣小伙身边,夺下他手中的尖刀,“虎子哥——你看它高大勇猛,浑身瑟瑟颤抖,双目流泪向我们求饶,多可怜啊!咱就饶了它吧。”

“这……好不容易遇见这么大一只公狍子,够吃上几天了,放掉多可惜呀?你的爸妈因吃不饱而浮肿,可正等着我的猎物充饥呀!”

“放了它吧!它是一只种狍子,它的妻子们还等着它传宗接代……咱就忍心让它断子绝孙吗?”艳红那羞涩的目光,射入虎子哥的心扉,那祈求的面容令虎子哥震撼。

虎子哥心也软了,没再说什么。他甩掉皮袄,弯腰想抱起狍子,可是,脚下的滑雪板擎不住重压,不但没有抱出狍子,反而双脚下的滑雪板竟“咔嚓”一声全断了,竟使他也陷在雪岭里,身在雪中嘴啃雪,耳鼻灌满雪冰霜。好不难堪!

艳红一看娇笑着拍手叫道:“太好了!老天报应,这回你这韩虎子没牙啃了吧?让你想吃狍子肉,先给你来个狗抢屎……”

“好你个傻丫头薛艳红,竟敢幸灾乐祸!看我怎么收拾你?”韩虎子说着在雪里挣扎。没想到脚下没了滑雪板,越挣扎陷得越深,一米七八的个子,挣扎得被雪埋到了脖子。

娇小灵巧的薛艳红一看急了,赶紧踏着滑雪板到了韩虎子身前说:“虎子哥你先别动!越动陷得越深。我来救你!”边说边甩掉棉手闷子,蹲下俏丽的身子,弯着杨柳细腰,双手握着拳头,使劲地砸开虎子身边的薄冰,一捧一捧的往外捧积雪。她累得香汗直流也顾不得擦……很快韩虎子周围挖出两尺多深的雪坑,积雪被清除了。她的手碰到了虎子哥的手,“把手给我!攥住我的手……好,我喊一二,咱俩一齐使劲……”

虎子羞愧地点点头。

“一二……起!”随着艳红一声喊,只见她猛地站起,双手同时用力一拉,像拔大葱一样把虎子连根拔起,拔到了雪岭上。没想到她用力太猛,只见虎子哥“嗖”的被拉了出来,竟没防备撞自己一个满怀。虎子哥全身一下子压倒在自己身上,双手还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手,趴在了自己身上……多亏雪橇正好在自己的身后托住了她的身体,再加上雪表面的一层冰没被压碎,不然就被雪埋上……薛艳红满脸羞红异彩,觉得虎子哥的一双大手还握着自己的纤纤小手,潮乎乎的热汗好像流入自己的心田,本想抽出双手推开虎子哥,可是感到虎子哥的身体和双手是那么温暖,自己躺着是那么舒服,干脆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

韩虎子一看自己被艳红妹拽了出来,竟一下子趴在了艳红妹身上,即惊慌又难为情。睁眼一看艳红娇艳的脸上,红霞衬白雪,瞑目露娇容,粉脸梨花芙蓉面,带笑风雪也含柔情。他看呆了,看傻了!竟忘了自己还在握着一双柔蒿似的小手,身子还趴在人家身上,竟看着她那含苞待露的芙蓉面上,有片片梨花雪瓣,竟伸出舌头轻轻地舔去她脸上的雪片,咽入融化柔情。他舔着,舔着……突然觉得那双小手与自己握得更紧了,一股温馨的热流从手心传来,他突然醒悟似的抽出双手,抱起艳红叫着:“妹妹!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啊……”他带着悲声边叫边坐在雪上摇晃着艳红,见她还不醒来,突然腾出一只手,就向艳红的人中掐了下去……

艳红这一下再也不敢裝死了,娇怪的赶紧叫道:“你坏!亲人家还没亲够?还想掐死我呀?”艳红睁开似火的柔情双目,看着虎子哥焦急的样子,娇羞的埋怨说。

“啊?你没有死啊——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我压死了呢……疯丫头,竟捉弄人……”虎子憨厚的嘴唇蠕动着,四目相对,一眨不眨。

“谁说我死了?我是被你撞昏了,又让你……叫……叫醒过来了吗!”秋波荡漾的韩艳红,伸出小手擦着虎子哥的脸上的雪花,“不行!你占我的便宜,舔我的脸,我也不能吃亏……”说着她那热辣辣的舌唇贴上了虎子哥的额头、面颊、憨厚的嘴唇……

虎子哥不躲不避,任其所为。当那柔润的舌尖触他的到嘴唇时,突然张嘴伸出舌头迎接,二人的舌头缠绕在一起……

“咩啊噢……咩啊噢……”几声狍子地叫声,惊唤了二人的嬉戏,赶紧各自脱离缠绕,目光投向还困在雪中的狍子。只见狍子昂着头不再流泪,就像忘记了自己身在绝境,频频向二人点头,似在调笑二人。

“你这坏蛋……还不松开……”艳红的脸娇羞得无地自容,笑着说:“你看狍子都笑你不要脸,竟想欺负我……”说着推开虎子哥站起,又拉起他,“咱快把它救出来,时间长了会把它憋死的。”

二人各自拿起已断的滑雪板,挖狍子身边的雪,很快狍子被挖了出来,狍子亲昵的用嘴添艳红的衣服,用头噌虎子的腿,就是不想走开。

“走吧走吧!去找你的朋友去吧……”韩艳红拍着狍子的脸笑着说。

“咩啊噢……”狍子欢叫着消失在林海中。

“虎子哥,你看这傻狍子还懂人性呢!是跟你学的吧?”

“嘻嘻……其实狍子比你温柔多了,我们前年春天翻地,捡到只小狍子,把它抱到机车驾驶室里,它就像小狗一样老实的趴在我们身边,一动不动。到地头我们把它放到地下,它还不走了,机车开动干活了,它就跟在后面走,跟了两圈,可能是跟累了它才进入树林……”

“太好玩了,你咋不把它抱回养着呀?”

“我养它干啥?抱回来还不得饿死它,同时我那俩条狼狗,也会把它要死吃掉,还不如让它在林子里,有它妈妈喂奶,我又没奶喂它……”虎子说到这里看着艳红笑了,“我当时没想起来,我给你抱来好了,你有奶喂它呀……”

“你坏死了!”艳红气得锤着他的胸脯说:“还是你养它好,等它长大了好给你当媳妇呀!”

虎子一把搂过艳红妹说:“有你这傻狍子以后给我当媳妇,我才不要它呢……”说着用嘴堵上了她的嘴。

暴风雪已悄悄地停了,飒爽的轻飔送来了惬意,喷薄的红日越上了林梢,二人相拥调笑……

“别闹了……你可说话算话?”艳红的脸就像东边刚刚升起的红日,光芒直射到虎子的脸上,轻轻地说。

“不是闹,如果你愿意,我绝不反悔!”

“就怕你花心,以后不定娶哪个姑娘呢?”

“就娶你!我说了如果不算话,就像这雪一样春天一来,我就在人间也像这积雪一样化掉,消失……”

“好!我记住你的话!今生今世我非你不嫁……”

二、 暴雪中接新娘

雪化冰消一年又一年,柔情似水荡漾又缠绵。韩虎子与薛艳红经过了两年的沧桑日月,水到渠成,终于定下结婚成家之事。男方韩虎子父母都不在,一切听女方父母的安排。

薛艳红的父母一辈子无儿,只有三个女儿,艳红又是老大,本想让虎子入赘薛家,招个上门女婿,支撑门户。可是虎子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自己建立小家,成家立业。艳红父母也没办法,只好同意,选定日子给女儿出嫁。

对于具体什么时候举办婚礼,韩虎子却不在乎。办不办都行,什么时候都行,反正自己孤身一人,你韩艳红只要搬过来一起住,那我就收拾收拾房子结婚。可她的父母却不想让女儿委屈了,跟生产队要了房基地,盖了三间大瓦房给虎子和女儿做新房。还请了算命先生,按虎子和艳红的生辰八字,好一阵掐算,最后把婚期定在这一年冬的腊月十八,并让女儿与虎子哥商量。

虎子听艳红一说,皱着眉头说:“现在是金秋八月,正是丰收的季节,结婚时秋高气爽该有多好?怎么选那冰天雪地的数九隆冬?一旦赶上暴风雪,岂不是令人烦恼?”

艳红却说:“这是父母让先生算的好日子。先生说‘冰天雪地遍地银,纯洁无瑕结婚姻;多财多福多儿女,白头到老永同心。’爹妈高兴,咱就按先生定的日子吧,省着老人不高兴。行吗?虎子哥……”

“行行,行!竟听他胡说八道骗钱花,骗酒喝!我只信你我只有‘勤俭持家求幸福,同心劳动建新家;恩爱欢乐同甘苦,只有奋斗更光明’。我不相信咱两结婚后,成天玩乐,胡吃海喝不干活,等房檐掉馅饼就能丰衣足食?不败家才怪呢!”

艳红也笑了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老人已经定了,因为你不入赘我家,爹妈好一阵生气。这你就依了老人吧!别再惹他们生气好吗?”

“我入赘你家算什么?人家该说我是看上你家的大瓦房,还有你家的财产!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用自己的双手创家立业了?”虎子说这话满脸正气,十分激动,“既然二老信先生的,那我就同意。不过到时候赶上下雪就得改时间了……”

“不能改!结婚典礼定在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不管是刮风下雪,就是下钢刀也不能改!临时更改不吉利。漫说爸妈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好,就听你们的。”虎胡子无奈地摇头说。

很快就进了腊月,艳红母亲带着三个女儿,已经把新房布置好了,只等到了吉月吉时,就给大女儿办婚事了。

说来也怪,这年入冬到了十月底,又到了冬月末,都没下一场雪,遇到了北大荒少有的“半冬干”。可是一进腊月,雪一场接一场连绵不断。而且越下越大,连续的暴风雪到了腊月中,已经是沟满壕平,路断难行。就连山脚下的房屋顶都被雪埋得和山包一样;路边的房子和路一样平,分不出那是路,那是房屋了。整个荒原白茫茫一片看不见草稍;看不见树丛;分不清那是田地和道路。每天早上只有互相挖开门前的积雪岭,风口的住户才能推开门出屋;交通只有马爬犁能进出连队;只有会滑雪的年轻人才能雪上飞;其他人要想进出,只有滚滚爬爬……。

已经到了婚期选定的这一天——腊月十八。韩虎子一大早推门一看。我的天哪!这雪不是在跟我较劲吗?呼呼的溯风势如钢刀,嗖嗖的雪团雪片压眉梢。这可叫我怎么接新娘啊?他只好又开始戳雪。门前半米多的小道两边,已经是一两米多高的雪堆,满院子积雪已无处堆积,这可怎么接待前来贺喜的宾客?怎么接新娘啊?他不停地戳着新下的雪道,在路边挖出小爬犁,把大黄、二黄两只狼狗套上爬犁,一锹一锹地装了岗尖一爬犁雪,赶着狗爬犁一趟又一趟往外运积雪。村里的年轻人看他自己忙得不亦乐乎,也牵着自己家的狗爬犁赶来帮忙。真是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饭,一时间狗吠人欢,锹扬爬犁飞,小小的韩家院落,还真有了热腾腾的喜气。尽管老天还在较劲地飘风扬雪,可还是斗不过小伙子们的豪情,很快院内的积雪已被运出殆尽。一张张狗爬犁欢吠着仍不停歇。韩虎子高兴了,叫过正在赶狗爬犁的铁杆们二愣子说:“哥们!你帮我去看看老韩家。告诉艳红,就说我这里一切准备好了,如果没别的事,一会你回来套马爬犁,咱接新娘去……”

“好叻!”二愣子欢笑着跳上他的狗爬犁,箭一般去了韩家。不一会,二愣子慢腾腾地坐着狗爬犁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快去套马爬犁去呀!跟我接新娘啊……”

“不行,你那老丈眼子说了:‘接新娘怎能那样草率?必须用四挂三匹马拉的爬犁去接,还要绕村子一周,最起码得有喇叭匠吹吹打打来迎亲,不然休想娶我闺女进门!’你看怎么办吧?”二愣子幸灾乐祸的偷着笑。

“这……这不是难为人吗?这样的暴风雪天,我早说等天晴了再结婚,可是说什么也不让改日期!现在到了所谓的吉月吉日,又突然来这一手,这不是让我好瞧吗?早为什么不说?现上轿现扎耳朵眼!这是啥意思啊……”气得虎子一屁股坐在狗爬犁上,“行!这婚我还不结了,我他妈的打一辈子光棍,再也不结婚!”说着又站起来,“弟兄们!攒进屋喝酒去!这婚就当结完了。咱来个一醉方休……”

共 7695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在北大荒数九寒冬的大雪天,薛艳红和韩虎子因为追逐狍子私定了终身。没有三媒六聘,狍子成了他们俩的媒人。茫茫无际的林海雪原中多么传奇的爱情神话!读后为之向往。小说以地道的东北方言,细腻的情节描写把北方人性格中的豪放洒脱、不拘小节等特点刻画得入木三分,增加了文章的趣味性和可读性。恶劣的天气里,结婚用雪爬犁娶亲实属无奈之举,这些老人们认为很糗的事在新时代标新立异的小青年看来,却是浪漫的故事。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管是坐雪爬犁还是坐轿车,结婚、做美丽新娘,都是人生最美好的念想,值得记忆。感谢赐稿短篇小说,问候作者写作愉快!推荐共赏!【:燕双飞】

1楼文友: 10:49: 1 感谢赐稿短篇小说,问候老师写作愉快! 我不去想是否会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2楼文友: 1 :02:24 谢谢老师品评! 我是一名退休教师业余作家,又是一名关工工作者,热爱青少年,酷爱文学。

楼文友: 18:20:20 浪漫!又有地域特色!不失一篇佳作。 我从1958到1978在北大荒军垦农场生活了20年,这是我在北大荒生活的散乱记忆,不系统、不全面,但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那里人们的生活。

云南特色植物 灯盏花怎么样

生物谷灯盏花药业发展

生物谷灯盏花药业生产技术

生物谷灯盏花药企怎么样
3岁小孩咳嗽有痰吃什么好的快
地图舌有什么危害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