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黑的呓语散文

摘要：黑洞能吸收所有的物质，包括光。黑洞能将所有的物质压缩到极限的微小，所有的东西都为之变了形。我只能看见黑色的暗流和压抑的哀鸣。我依旧前进，在白日里，准备另一个黑夜的到来。

【一】蛐蛐的哲学

昨日的天很黑，连星月都泛着黑光。我看不见自己的眉毛，我用脚丈量着去天边的距离。脚下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漆黑马路一直延伸到天际边，和黑的天变得一起漆黑，融合成黑的海洋。

蛐蛐藏在土坷垃下面，拼命地叫着，似乎怕天掉下来，砸着了它的头。这玩意很贱，有灯光的地方，它总是成群结队地，甚至黑压压地挤满了有光的地面。人迹过后或车轮碾过，吱吱喳喳地脆响，它们居然一声不吭，连生命结束时最后的哀泣也没有。而现在，它们居然叫地赛过了野狗的吠叫，叫得这样的歇斯底里。

“天掉下来砸不死你，但地陷下去肯定得你去填，藏在土坷垃后面没命地叫，终究改变不了你弱小者的命运。”我这样想着，却感觉一个极大的山竖在了我前行路的中间，我绕着山走，山围着我伸长，我寻找着平坦，山路却变得更加崎岖，遍地荆棘，我每一次的垮踏，都付出了血的代价。荆棘狞笑着，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淋血的双股，似乎那就是它们要吃的肉，带着弯钩的刺显示着它狰狞的刚劲。我喘着粗气，抬脚伸腿寻找我可落脚的地方，蛐蛐怜悯地看着我，我笑着蛐蛐的胆怯，蛐蛐笑着我的无知无畏。

我认为蛐蛐是藏在土坷垃下面，蛐蛐看见我也压在土坷垃下面；我认为蛐蛐在虚张声势地喊叫着等待着天地的变更，蛐蛐认为我在黑洞上徒劳地寻找着光明。

蛐蛐比我聪明，它知道天体里有个黑洞。

【二】狗的忠诚

黑洞能吸收所有的物质，包括光。黑洞能将所有的物质压缩到极限的微小，所有的东西都为之变了形。我只能看见黑色的暗流和压抑的哀鸣……

赛虎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加入那与它产生和声的共鸣队伍。从前它们可能还是对手，为了不同的主人做着殊死地争斗。现在，在这样的暗夜里，它们萎缩地挤在一起，同类的气味相投给了它们安全，给了它们慰藉。它们低声吼着，展现着它们的存在和一致对外的决心。这是一个被压缩到无处可去的团体，是一个可能不得不做殊死搏斗的团体，一个被置之死地求生的团体，一根被压缩到极限的富有生命力的弹簧，只有这样的同类团体，才可能产生这样的坚不可摧的防御体系。

仍然一个人走在黑的世界里，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是否变形？是否走样？是否萎缩？镜子也照不出来，这可怕的黑光。我一次又一次羡慕牧羊人驰骋在草原上的洒脱，羡慕牧羊人指挥牧羊犬的得心应手。草原那么平静，蓝的天，白的云，绿的草地，白云一样的羊群。主人也许躺在草地上睡着了，但牧羊犬依然坚守着岗位。

我肯定我的赛虎犬去寻找它的团队了，在这不可抗拒的黑的世界里，但我不相信它会背信弃义。很早的时候，因为经济的原因，几次想将赛虎犬放生，用自行车带它去了很远的山林，骗它去追兔子，然后骑上车子飞奔而回，等我们到家的时候，赛虎却叼着一只兔子蹲在了院庭里。那个时候真难，狗盆被舔食得干干净净，每当吃饭的时候，赛虎犬就蹲在院庭里，瘦长的身子，乞怜的眼神，讨好地晃动的尾巴，哪怕任何人一个轻微的举动，它都会回头去看一下。可惜每个人饭碗里能捞起的食物都很少，但赛虎居然赶不走、甩不掉、不偷食。

生物的忠诚，来自上苍对其本性的规范。有一个山羊养殖场突遭山豹侵袭，咬死了好几只羊。豹子和牛羊其实是一样的，它们虽然没有反刍功能，但他们也知道食源的来之不易，多咬死些储备着是一种本能。现场的牧羊人急忙联系场长，场长第一反应就是带上他最忠实、最勇猛的两条狼狗上山了。这不是一般的狼狗，训练有素，威猛无比，有它俩在，羊场基本没丢失过东西，一般的野生动物看见它俩早就望风而逃了。但是当狗和人逐渐接近养殖场的时候，一种森杀之气让两只狗发出了低低的哀鸣，狗的主人依然匆匆地向前赶着，当大约三十米远的时候，猎狗嗅到了危险，扭身飞也似地跑了，猎狗奔跑的身影引来了豹子袭击，场长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场长被送到了黑洞里，但他依然相信着他的猎犬。

【三】狼的白日梦

密不透风的黑充斥了整个世界，人如同黑色的布丢进了黑色的染缸，布找不到染液，染液也找不到布。不必辨别方向，也不必辨别路径，踩在哪里都是踩在黑上，走在哪里都是走在黑夜里。

两个泛着蓝光的亮点，不时地聚焦着我。暗夜里有这么个光亮伴随着，应该有点小兴奋或者产生那么点期望，但我相信，那是狼的眼睛。

这是一只具有强健体魄的独狼，眼神中蓝光的力度反映着它的精力旺盛，反映着它的贪婪和审慎。狼是一个极具素养的动物，它不会在自己处于弱势甚至是势均力敌时攻击它的对手，它的目的是获得猎物，是吃肉。狼的脑容量仅次于人类，几乎是狗的两倍，狼不但有着异乎寻常的生存智慧还极具创造力。狼狈为奸说明狼的聪明，虎豹豺狼说明它可以与虎豹齐名。一狼可以坐其前而一狼洞其后而攻之。狼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我知道独狼还在权衡之中，我觉得我是了解狼的，寂寞的长夜，有一只狼来作伴，也许是一款有趣的游戏。

传说狼是一个常做白日梦的家伙。它夜间活动，白天休息，它躺下的时候，会把很多事情算计得井井有条，严丝合缝，包括伪装、进攻、狩猎、协调、迂回、包抄、领导、组织、教子、互助、示弱、逃跑、选择地势、选择时机甚至于制作工具。但是，当狼起身的时候，它习惯性地摇一摇头，抖抖身上的毛，就像狗刚出茅草窝的样子。听说因为此，它把一天的设想和安排都给抖丢了，只有在即景时才能偶有反应。我庆幸上帝给狼安排了这抖擞精神的一抖，让狼徒显干净利落的同时，也抖去了它积极进取的机会。它就如同猴子一样，掰着包谷，丢着包谷。它也只能像猴一样，看似聪明，但也只能是一个聪明的牲畜。所以我怀着一种自信而侥幸的心理与狼为伴，就像耍猴人牵着猴做着游戏。

这样黑的夜，我的眼睛不会泛蓝光，狼也许看不见我。我看着狼的眼睛，精神格外抖擞，脚下的路似乎也好走了很多，狼或许也想有一个伴档，渡过这被挤压的浓黑。

但我忘记了狼是长有夜眼的，它可能看我比我看它更清楚明了，我忘记了狼是要吃肉的。人类在保护狼的时候，从来没有免于狼的攻击，我们见到过驯服的大象甚至驯服的老虎，但我们从来没见到过狼在戏圈子里的表演。狼子野心是不争的事实，狼是要吃我的肉的。

在黑的夜里，走路不光靠眼睛而更靠心。

【四】苍蝇的赞歌

粘稠深的夜，裹不住流血的伤口‘荆棘的钩刺，划过的地方烧辣辣的疼，树枝的毒液，让伤口很快地腐化。我看不见伤口，却能感到苍蝇的舔舐。

苍蝇唱着赞歌，歌颂着我的伟大和坚强。他说我有夸父追日的精神、有精卫填海的勇毅、有女娲补天的高尚、有愚公移山的创举，敢一个人在长夜里坚持，与狼为伴毫不退缩，走自己的路，心如止水，视死如归。

苍蝇等待着死亡，如同我等待美餐。

我讨厌苍蝇胜过蚊子，苍蝇甘食人喙，不分腐臭，甚至洋洋自得，唱着歌来，哼着歌去，有时还带点挑衅，你不招惹它它就落在你的头上，翘着翅膀，搔着头。蚊子则不然，它的目标很明确，做事专一，就是要吸血，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从未见过蚊子会落在你身上，唱着歌，跳着舞，抖抖翅膀。蚊子只要上了肢体，肯定是一声不吭闷头干工作，不饱“私囊”不罢休，虽然贪欲，但真的很卖力。

“去，你这讨厌的苍蝇！”我挥舞着双手。

苍蝇歌着舞着说：“比与人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自从庄周创造了个词汇叫‘舔尻子’，此类的描写和画像又何曾间断过，吃肉的喝汤的没见到骨头渣的，请客的吃饭的送礼的，按比例分赃五五的四六的三七的，要回扣要提成要返还……”

夜是黑的，苍蝇有复眼和灵敏的嗅觉，它肯定比我见到的多。

【五】知白守黑

黑是一种极具包容力的颜色，黑到了极致绝对是一种美丽。黎明前的黑夜，黑的无光，黑的彻底。黑的笼统，黑到一触即染、一染即墨，没有了轮廓，没有了景象。这是黑的大手笔，烈日躲藏，萤火收光。

乌云遮不住太阳，黑夜阻不断烈日的脚步。也许是经过了最惨烈的战斗，太阳瞬间占领了东方，天光大亮了。几片黑云，形如乌贼吐墨染海，其意已不在遮天蔽日。他们胆怯了么？他们要逃遁么？或谓黑之余韵么？

蛐蛐在阳光下叫了几声，就彻底地不见踪影了；赛虎犬又回到了我的身旁，用头蹭着我的小腿，哀叹调样地低声诉说着，我听不懂它的告白，用手抚摸了下它耷拉的脑袋，它很快就卫士样地蹲在我身旁。此时的狼，已经跑到了太阳升起的地方，将狼桀骜不驯的形象，影印在初升的太阳轮状的图案里。狼跑动的路线是做了精确安排的，逆光逃跑的方向，能借助太阳的光芒刺花了猎人瞄准的眼睛，使得猎人不得不放下那充满仇恨的猎枪。狼在确信安全的山梁上一个回眸，是对它的猎物的警示和记忆，甚至是对猎人的挑衅和宣泄；苍蝇还依然的歌着舞着，比黑夜里来得更欢实。

蚊子躲在树叶背后，满足而惊恐地猫着身子，肥大的腹部充满了血，浑圆鼓胀，在太阳光下透出一丝暗红。我知道那是我的血，超量地摄入会让它无法快速飞行，贪婪必然让它付出沉重的代价，我懒得理它。

我依旧前进，在白日里，准备另一个黑夜的到来。

……

共 491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这是一篇很意象化的文章，作者用抽象化的语言，阐释梦魇中黑的呓语。作者这样阐释黑：昨日的天很黑，连星星都泛着黑光，我看不见自己的眉毛；一个人走在黑的世界里，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是否变形或者走样，甚至萎缩；密不透风的黑充斥着整个世界，人如同黑色的布丢进了黑色的染缸，布找不到染液，染液也找不到布；黑是一种极具包容力的颜色，黑到了极致绝对是一种美丽。作者用如此抽象的语言，解说自己对黑的理解，并在黑的世界里奋力前行，用所有的勇气与毅力黑暗做斗争，最终，曙光降临，光明占领了东方，吞噬了黑的世界。感谢作者赐稿荷塘，推荐佳作！共品共享！【：夏洛的】 【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8:28:48 感谢作者赐稿荷塘，荷塘有您更精彩！ 每一天都是值得纪念和庆祝的日子，且行且珍惜！

回复1楼文友： 12: 1:27 谢谢！

2楼文友： 18:29:22 欣赏佳作！再续精彩！ 每一天都是值得纪念和庆祝的日子，且行且珍惜！

回复2楼文友： 12: 2:00 谢谢点评！

楼文友： 18:29: 9 问好作者！开心创作！ 每一天都是值得纪念和庆祝的日子，且行且珍惜！

回复 楼文友： 18:00: 谢谢大家的关注和鼓励，络不好，不能一一回复了

4楼文友： 20: 8:46 表现了四种精神，赞赞赞

回复4楼文友： 12: 2: 2 谢谢点赞！

5楼文友： 21:11:02 很形象，很生动，学习了! 我不希望在文字中迷失自己，我更希望在文字地堆砌中，证明自己。

回复5楼文友： 12: 2:55 谢谢鼓励！

6楼文友： 21:45:12 祝贺佳作斩获精品，期待下一个精彩哦！！

回复6楼文友： 12: :12 谢谢鼓励！

7楼文友： 07:47:07 警省正觉，哲思深沉，妙语生辉。问好作者。留言，证明我来过，并有深深的共鸣。 小说里的窥探者，诗歌里的热血者，生活里的鲁莽者，天地里的图腾反复者，花色里的迷失者，想把一切定义语都划掉的风呤者。

回复7楼文友： 12: : 8 谢谢来访！

8楼文友： 20:4 :40 应是我比什么都聪明，我知道有一个黑洞。然后，洞若观火。问好作者。很好的作品，看完让人很有感触。 小说里的窥探者，诗歌里的热血者，生活里的鲁莽者，天地里的图腾反复者，花色里的迷失者，想把一切定义语都划掉的风呤者。

回复8楼文友： 12: 4:02 谢谢点评！

9楼文友：- 1 19:26:5 用不同生物表现不同人性的贪婪、自私、狡诈、多变、怯懦、假忠诚等劣质性，形象生动，妙趣横生。使人似乎看到了人生舞台上各色人等的 表演 ，和生物界打破物种界限的 弱肉强食 的游戏混沌一起的画面。

回复9楼文友： 12: 4: 6 谢谢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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