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腊月年味浓美文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20-02-15

乡村腊月年味浓(美文)

进了城,总感到春节一年比一年过得没意思。后来,城里又禁了鞭炮,过节的气氛就更少了,每每春节,便越发留念儿时在庄浪农村乡下过节的情形。

乡村的腊月,从孩子们的歌谣中便掀开了过年的序曲:吃了腊八粥,就把春节盼,二十三过小年,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把鸡杀,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大年三十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在乡村人的心中,腊月,也许就像是一盆冬天里不灭的炭火,燃烧着激情,点燃着希望,慰藉着心灵。忙活的腊月,涌动的人潮挤满了年味浓郁的集市、商厦,挤窄了流淌着欢声笑语的马路、街道;不同的面孔和声音,洋溢着相同的快乐和喜悦,把富裕和甜蜜装满沉甸甸的年货背包,在迎春的前奏和序曲里把年的地位提高,演绎出荡漾着幸福红火的腊月古谣。

大清早,从对面阳坡传来一阵猪的嚎叫声,于是整个乡村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了,有人家开始杀年猪了。这时,孩子们也都没闲着,争着抢那个被吹得圆鼓鼓的猪尿泡,当足球在满院子踢。

乡里人重亲情,待人厚道,杀了年猪,要请人喝杀猪菜。三亲六眷左邻右舍七姨八姑,杀猪的当晚,请了满满一大桌,再配几样下酒小菜,尽兴吃喝,哥俩好、三星照、四季发财、五魁首,鸡子、老虎、杠子、虫,换着法儿把桌上气氛推向高潮。喝过酒,晚上就该淹腊肉了,将肉块抹上厚厚的细盐,放在缸里渍上几天,这一淹,年味就出来了。

这几天,村口的老槐树下,总会聚集三三两两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母盼子,妇望郎,羞涩的村姑则站在远处,揪着辫梢,深情地眺望着渐渐被暮色模糊了的远山,无言地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早日归来。

百十口人的村子,外出打工的就二二十,腊月里这些漂泊在外的人便像候鸟似的又陆陆续续飞了回来。回来的妹子们不愿再窝在家里帮娘纳鞋垫,她们或三或五地凑在一起,讲述在外边的酸甜苦辣,浓郁的香水味、胭脂味熏醉了一条沟,回来的年轻小伙们腰里别着手机,穿着单薄的夏装,和以前的伙伴在村子里转悠着。披着棉袄老人心疼后生:娃儿,别耍二杆子,小心冻凉了!其实年轻人穿的是保暖服。

乡村腊月,孩子们最开心。一迈入这腊月的门槛,孩子们便在村里成群结队地疯玩。娃娃娃娃你别闹,进了腊月就放炮,男娃女娃嘴别馋,杀了猪后就过年。在这稚嫩的童谣里,迎接过年大幕就拉开了。

腊月是婚嫁高峰,一进入腊月,每天都是好日子,村里隔三岔五,娶媳妇的,嫁闺女的,迎来送往,娶媳迎亲,好不热闹,成为乡村一道最热闹、最靓丽的风景线亮。

进了腊月,乡村的豆腐坊成了最旺的地方,村里的人家都去加工豆腐,通宵达旦,日程排得插不进一根针。轮到哪家,这家就拉着黄豆、柴草和香油,再派上一个大劳力,到豆腐坊去。大人们做豆腐。看他们把泡得胖胖的黄豆一瓢瓢倒进石磨里,汗水渐渐濡推磨人的衣裳,豆子的汁水也慢慢渗出来。接豆汁的木桶一会儿就满了,负责筛浆的人立即搬去倒进纱布包里过滤。

这时,灶膛里的火苗已经舔得锅底咝咝”响,做豆腐的师傅用蘸了香油的刷子细细抹一遍温热的大铁锅,把滤好的豆汁一股脑儿倒进去。等待豆浆烧开的时间,大人们才得空蹲在门口,揉揉酸痛的胳膊,抽两口烟,或者打个盹。慢慢地,浆锅里咕咚咕咚”的响声越来越密,浓重的豆香从锅盖的缝隙里溢出来…

孩子们睡一晚起来,一块白花花的豆腐在寒冷的晨曦里冒着袅袅的热气。

商事更繁忙,没有一天不去街上,能卖的全部拿去,木料、水果、干菜、冬菜、干果、家具、织编山货、餐具、调料,所有的百种二百种生活中的小东小西一律上市了,腊月是货最全的一月。年画挂成墙,接上衣服墙,一层一层从街头排到街尾还一直挂到街外。花花绿绿给人吉祥长寿富有的色彩。

乡亲们攒了一年的钱此时去花,不疼了,不计较钱是一血一汗换来的,另外十一月就是一分一分抠着花的。考虑了一年,沉思了反悔了一年,腊月是无思想的,农民的性格在腊月里得到最好体现,农业文明的典型风景就是腊月,但多么短暂快速,腊月初一踏进去不觉就到三十了。

家具平时不添腊月添,一把筷子、一个方盘子、一把笊篱、扫帚、刀、擀杖、蒜窝都买,叉子、勺子也买,家家要在腊月置八个一桌的碗,有花的,买两桌,买一套酒盅酒壶,买一只砂火锅,火锅只有腊月的年集上才有,这些东西一看见就想起吉利、福气、寿星,感情成份依附于它,压过了它的实用价值。

衣料成衣也是旺销时节,一年不添衣服,腊月要有一身新衣,尤其是女子们,鞋早已做好了,现在买袜子、头巾、裤带、裤、上衣、大衣、帽子等,女人们既是裁缝又是衣商,大包大包地背去就卖完了,到大城市去买已来不及,后悔没大本钱早进货。

卖门神卖门画香表的一家接一家,卖土炮竹的一摊挨一摊,自己石印的历头最能卖,每页的每个格子里写着今天可干什么,古时格式,红封面粗纸,城里回来的大学者也忍不住要买,能看出吉祥还是一种信物?门画是砖或木刻的模子印刷粗糙的,比例透视关系不合适,绿红黑色显眼到极处,白纸印了,人人乐意买,印刷的高级门画无人问。卫生香高级香难卖,自己做的松叶土香粗粗的长长的,人觉真正才是过年的香。

腊月里,村东的鸡长鸣,村西的狗撒欢儿,山那头赶集的人挤破了头,山这头观看杀猪的人围成了堆;屋檐下挂的红辣椒正等着油煎烹炸就馍吃,在柜中贮藏了一年的五谷,此时被拿出,芬芳四溢,一股脑儿都下了锅,该蒸的蒸,该煮的煮,蒸煮烧烤、油炸煎炒,祭祀打扫,剪纸裁花,无论是黄口小儿,还是耄耋老人;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粗老爷们儿,大家都忙起来了、动起来了,在忙碌中,一声声叩响着春的门环。

蒸馒头是乡村过年时的一项重要习俗,也是每个庄户人家的必备课。临近过年的那几天,各家各户磨好白面、劈好木柴,准备蒸年馍。老家流传着一种说法,蒸馒头多多益善,因为来年第一次蒸馍时间愈晚,表示愈富有。

乡村的腊月就是这样在年馍的蒸笼里热烈着。特别是到了年前几天,整个村子都被袅袅炊烟笼罩,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郁的馍香,让人不禁陶醉在越来越浓的年味中。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香烛纸马送灶王爷上天。相传灶神专管人间厨房烟火,每年腊月二十三上天向玉皇大帝回报人间的生活情况。在这一天晚上,家里的女人要把厨房里的锅台、灶堂打扫洗刷得净净,在灶头上点起青龙过江的灯,彻夜不灭。把糖、果、瓜子等食品盛于盘中,为灶神饯行。

最好玩的是把灶王爷的神像揭下来,火化之前,从糖瓜上抠下几块糖粘儿,抹在灶王爷的嘴唇上,叮嘱他上天言好事,下界才能保平安。这些流传在世间的习俗,把喜迎过年欢快忙碌的景象,生动逼真地展现在人们眼前。

腊月,山村就像一锅蒸笼。一山山,一峁峁,到处都冒着腾腾的热气。有馍的馨香,有肉的馨香。男人们,女人们,都激动着,忙碌着,把一年的收获搬出来,把一年的劳累搬出来,开始享受了。一家人燃起一家人的喜悦,燃起一家人的热情,燃起一家人的富足,燃起一家人的兴旺。

乡村腊月,是民间文化的延续和发展,古往今远流长的传承,如百年陈酒,窖香浓郁,醉人肺腑,品不完民俗文化的神韵,尝不够中华文化的大餐;乡村腊月,来得风火火,走得急匆匆,留给人们幸福的回忆,激发对明天美好的憧憬;乡村腊月,充满了、洋溢着祥和、散发出喜庆、满载着吉祥,也孕育着来年的希望。正是有了腊月的祝愿,乡村人才有了过年过得有滋有味,魅力无穷。

乡村进入腊月便是年。腊月真是一首吟不完的诗、填不完的词、谱不完的曲、唱不完的歌…

田文华,毕业于南京政治学院,现供职于甘肃省某委员会。业余时间撰写百余篇小说、散文等在《人民文学》《十月》等报刊发表。作品被收编入《读者》《神州魂》等书籍,先后发表新闻作品1000余篇,出版书籍2部,多次获军地各类新闻、文学奖。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乡村

乡村是指乡村地区人类各种形式的居住场所(即村落或乡村聚落),乡村一般风景宜人,空气清新,较适合人群居住,民风淳朴。一般来说,乡村聚落具有农舍、牲畜棚圈、仓库场院、道路、水渠、宅旁绿地,以及特定环境和专业化生产条件下特有的附属设施等。小村一般无服务职能,中心村落则有小商店、小医疗诊所、邮局、学校等生活服务和文化设施,可发挥最低层级的中心地职能。随着现代城市化的发展,在城市郊区还出现了城市化村这种类似城市的乡村聚落。乡村又称非城市化地区。通常指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上产生的、相对独立的、具有特定的经济、社会和自然景观特点的地区综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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