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红旗下22二副食购买白菜四早恋初现萌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20-01-30

长在红旗下22 二副食购买白菜 四早恋初现萌芽

秋天对于这座城市来说是短暂的。

10月末,杨柳树叶基本落尽了,街道上的树枝都是光秃秃的,除了松树还有一点翠绿外,这座闻名全国的工业城市几乎没有一点绿意,显得那么萧条和荒凉。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个俗语在北方体现的更加明显。昨天的一场雨,淅淅沥沥,下的不紧不慢的,从早上下到了傍晚,整个天空没有一点亮色,灰蒙蒙的一片,大街小巷一片泥泞。

次日清晨,小北风刮的飕飕的,温度下降了七八度,让人感到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这个季节是家家户户买秋菜、渍酸菜、腌咸菜的时候。白菜、土豆、萝卜、酸菜、咸菜是这座城市平民百姓冬天必须储藏的,一年四季只有这些大路菜是敞开并满足供应的,青菜只有到了来年的五月份才能上市,即使七八月份各种蔬菜都上市的时候,每天也是根据家里人口的多少按量供应的,可见那个年代老百姓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秋菜上市了,商店门前的马路上堆着一垛一垛的白菜,营业员们要加班加点卖菜到晚上八九点钟,他们挑灯夜战,二百度的大灯泡把秋夜照的灯火通明,老百姓们用自行车、手推车、倒骑驴把买好的白菜运送回家,每个家庭都有两三个人参与到秋菜的采购中,排队、开票、过磅、装菜、运送、卸菜,不是一个人所能完成的。

星期日那天,好多同学都参与到采购秋菜的家务中。周六那天上自习课,董艳丽无意中说出明天家里买秋菜的事,孙爱军一听献殷勤的机会来了,小声说明天我跟你去买菜。董艳丽说你家不也得买吗?孙爱军说哥姐都在家,他们能忙活过来,用不着我。董艳丽抿嘴一笑算是同意了。

早上吃完饭,孙爱军来到董艳丽家。董艳丽说,你去二副食那儿等我,一会儿我和我妈去买菜,你就说碰巧遇上了,省得我妈瞎猜疑。

好,好,那我先过去了,在二副食那儿等你。孙爱军也觉得董艳丽想的对,不能太冒失,要做的合情合理,给留下个好印象。

半小时后,董艳丽和她母亲来了,孙爱军装作巧遇的样子与董艳丽打招呼,哎,艳丽,买秋菜啊?”又冲着董艳丽:大姨您好!”孙爱军在董艳丽家学习时遇见过,也算比较熟悉。

呀,这不小孙吗?董艳丽说。

他叫孙爱军。董艳丽介绍大名。

我知道,不是你同学吗?在俺家学习过。

买完菜咋往家拿啊?孙爱军问。

我爸一会儿骑车过来驮。

咱家人口少,吃不多少,她爸驮点,咱娘俩再抱几棵,倒腾两三趟就行了,董艳丽母亲说。

大姨,正好我没事,我帮您往家运吧,孙爱军赶紧表态。

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能行,董艳丽母亲说。

麻烦啥啊,干这点活儿不算事,孙爱军向董艳丽挤了下眼睛,意思是你该说话了。

妈,就让他帮俺们搬吧,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就是就是,待着也没事,孙爱军笑呵呵地看着董艳丽的母亲。

嗨,那给你添麻烦了,让你受累了,董艳丽母亲同意了。

趁母亲不注意,董艳丽给孙爱军一个飞眼,孙爱军朝董艳丽努了努嘴。

董艳丽母亲选的是最贵的白菜,三分五一斤,开了四百斤,拿着小票到白菜垛旁,给了售货员,售货员让他们自己装菜,孙爱军自己一人把菜抱到磅秤上,售货员换个枰砣,看好枰说,四百斤,卸到一边去。董艳丽要上手卸,孙爱军说大姨您别沾手了,我自己就行。四百斤也就50来棵菜,对于小伙子来说根本就不费什么力气。

孙爱军刚卸完菜,董艳丽父亲就推着自行车来了。孙爱军把白菜摆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用绳子绑好,又往大梁下塞了七八棵菜,一次就运走了将近一半。董艳丽父亲在前面推着车,董艳丽和孙爱军在车后边扶着,刚要向东拐,却遇见了杜子明。

哟嗬,买秋菜哪,谁家买的?杜子明看得很明白,但偏要问一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董艳丽家买的,我正巧碰上了,帮下忙,孙爱军红着脸说。

哎,哎,同学之间帮忙正常,我也没说什么,你脸红啥啊?李德龙的腿,杜子明的嘴,在学年里都是屈指可数的。

董艳丽不爱听杜子明说话,瞪了他一眼,杜子明知趣地走了。

杜子明向前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看着孙爱军和董艳丽扶车的背影,心里如打碎瓶的五味子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童的好感,顿时灰飞烟灭;少年的幻想,霎时烟消云散;青年的期待,立马化为泡影。爱就说出来,想就去表白,哪怕缘分不在,也不要这样的纠结与徘徊。

杜子明前脚刚走,成东方和父亲、弟弟推着从煤场借的带车子来买白菜了,假若杜子明不走,他还会有新的收获,可惜他错过了一次极佳的洞悉他人秘密的机会。

还是在二副食,成东方和父亲刚到,就看见李淑清和母亲买了四五百斤菜,正愁怎么往家运呢,李淑清的父亲今天上班,家里就俩,同院的丁玉萍说一会儿也来买菜,还说让她弟弟帮着倒腾,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来,正想回去求人呢,李淑清看见了成东方,平时羞涩的李淑清大方起来。

喂,东方,求你件事,把带车子借我用一下呗。

成东方是第一次见到李淑清的母亲,李淑清忙介绍说:这是我妈。

大姨您好!成东方问候一句。

妈,这是我班班长成东方,李淑清又把成东方介绍给母亲。

借车是不是运白菜啊?成东方问。

李淑清说:买半天了,没车拉,正犯愁呢。

成东方走到父亲身旁耳语了几句,父亲点点头。成东方从弟弟手里接过车,推到那堆白菜前,把车立稳,就开始往车里搬菜,弟弟也跑过来帮忙,片刻功夫就把菜装进了车里,成东方推起车向李淑清家的方向走去,李淑清的母亲在后边喊;哎哎,成…借俺车就行,我和淑清自己推吧!

成东方转过头,大姨,我帮您推回去吧。

李淑清撵了上来,给我推吧,你去买菜吧。

成东方微笑着,你能推动么,这有四五百斤吧。

你说对了,不到五百斤,李淑清眼里满含谢意。

成东方侧眼看李淑清,李淑清正含情脉脉瞅着他,刹那间,两人的脸绯红了。

李淑清的母亲跟在后边,虽然没看见俩人的表情,但感觉这个男孩子挺不错的。

很快就到了李淑清家,成东方把车推进院子里,又从车上把白菜卸了下来,摆在旁边晾着。一阵忙碌,成东方的额头冒出了汗,李淑清进屋里拿来一条毛巾,递给成东方,给你毛巾,擦擦汗。”成东方没接毛巾,反倒用袖口抹了一下额头,李淑清嗔怪道,衣服脏了不好洗。”随后把毛巾在成东方的额头上擦了几下,正巧母亲进了院子,看见了这一幕。进屋歇会儿,累够呛吧 ,”李淑清母亲对成东方说。大姨,不累,没事我回去了,”成东方说。淑清,屋里有苹果,给成同学拿一个。”李淑清进屋取苹果,成东方已经把车子推出了院,李淑清追了出来,一手拿着一个苹果,递给成东方,成东方没接,俺家有,你留着吃吧。”李淑清噘起了嘴,你家有是你家的,这是我给你的。”没等成东方再说什么,李淑清把两个苹果塞进了成东方的上衣口袋里。成东方摇了摇头,谢谢你,回去吧,我去买菜。”李淑清看着成东方走远,才转身回院,脸上有点羞涩,有点甜蜜,也有点幸福。

成东方回到二副食时,父亲和弟弟已经买好了菜,等着装车呢,父子仨人麻溜地把白菜装上车,刚要走,看见了五班的方老师。方老师您买菜呀?方老师点点头。用我帮您推不?成东方问。方老师笑了笑,不麻烦你了,有五班同学哪。成东方这才看见方老师身后站着副班长张玉静,那个高个的男生他叫不上名,但想起来开学那天抄起铁锹和武鹏飞打雪仗就是他,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笑了。

昨天放学时,张玉静问方老师买秋菜不,方老师想了想说买,张玉静说明天上午10点在二副食秋菜点等您。张玉静告诉了赵洪刚,让他帮着装卸车,赵洪刚二话没说答应了。晚上回家张玉静把给方老师家买秋菜的事和母亲说了,母亲说行,明天我过去看看。

今天上午9点半,张玉静从家里出来,到了二副食,看到买秋菜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核头纹白菜垛前更是排起了长队,心想这要是不加个塞得排啥时候啊。

核头纹白菜帮儿少叶儿多,叶面布满褶皱,似核桃表面坑洼不平,所以叫核桃纹这种白菜味甜纤维少,开锅即烂,口感好,深受老百姓欢迎,价格要比一般白菜贵上一分钱,平民百姓家渍酸菜很少买核头纹白菜。别看只贵一分钱,但买四五百斤,就要多花四五块钱,相当于一个人的两三天工资,那个时候人们过日子都是精打细算的,谁也不敢大手大脚,过不好月底就揭不开锅了,还得腆着脸四处借钱,以度过那两三天难关。

张玉静站在商店的货棚里,盯着赵洪刚来的方向,左瞅瞅,右看看,就是不见赵洪刚的影,张玉静有点着急,他要是不来我倒是能往车上装,但方老师家在一马路那边呢,我也推不动啊。

快10点了,赵洪刚终于露面了。你咋才来呀?”张玉静话里带着埋怨。你不告诉10点吗,这肯定还没到点呢,”赵洪刚解释着,看见一位大哥从身边走过,大哥几点了?”那位大哥看了下手腕上的表,9点56。”赵洪刚笑嘻嘻地说:我说没到点么,方老师来没?”张玉静白了他一眼,还没呢!”赵洪刚也钻进了货棚里,凑近张玉静,张玉静向边上挪了挪。

方老师来了”赵洪刚眼睛大,但也聚光,他在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方老师。张玉静一路小跑到了方老师跟前,来了,方老师,”张玉静和方老师打招呼。方老师把张玉静叫到旁边,这么长的队,得等啥时候啊?”张玉静看了一眼排队的人群,没事,找我妈去。”张玉静走了,赵洪刚赶了过来,和方老师聊了几句。

稍后,张玉静和她母亲从商店走了出来,她母亲径直走到售货员前,与售货员耳语几句,售货员嗯、嗯地答应着。张玉静母亲冲方老师笑了笑,摆了下手就回去了。买菜的那位顾客过完磅,售货员使个眼色,赵洪刚和张玉静开始往磅上装菜,后边的顾客看有人加塞,忿忿不平,有人喊不许加塞售货员瞅了一眼排队的人群,谁加塞了,这是职工食堂买的菜,渍酸菜用的。人群安静了许多,但有人还是不太相信,嘴上嘟囔着走后边搞不正之风但响应者寥寥无几,人们习惯了这种现象,说说也就是痛快痛快嘴,出出气而已。

赵洪刚和张玉静很快把菜装上了磅枰,售货员把枰对到四百斤那,枰砣没有压下来,枰杆挑到了顶。售货员冲张玉静眨下眼睛,心领神会的张玉静动手卸菜,赵洪刚张开双臂往下抱菜,一会儿就把菜卸到了路边。

这时一位男售货员从商店里推着一辆倒骑驴出来,停在张玉静身边,男售货员和赵洪刚往车上搬菜,摞好后,男售货员骑上车向南走去,方老师和张玉静、赵洪刚跟在车后,到了团结路,男售货员从车上下来,小伙子,你骑吧,我得回去了,商店里不少事呢,回头把车送店里。赵洪刚说:好的,叔,你回去吧!

赵洪刚骑上车,方老师和张玉静在两侧跟着,奔一马路方向而去。二十分钟后,到了方老师家院子,方老师爱人孩子都出来了,大伙齐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白菜搬了下来了。张玉静和赵洪刚要走,方老师忙不迭地从兜里掏出十五块钱,给张玉静,张玉静不要,方老师偏给,最后张玉静只收了十块钱,坐上倒骑驴,赵洪刚使劲一蹬,出了院子。只听后边方老师的爱人在说方老师,学生帮你买菜,又给送来,这就很感谢了,可不能让学生再搭钱哪!

你没看见我给她吗,她不要,这能怨我吗?方老师说着自己的理。

今天不要,明天上学再给吧,可别占学生便宜。

我是占便宜的人吗,我多咱占学生便宜了,就你事多,方老师脸色阴沉下来。

赵洪刚骑着车从一马路向左拐,进入二副食门前的这条街,这条街与团结路交叉形成十字路口,从这个路口向北是长大铁路线,向南是沈吉铁路线。

赵洪刚骑到铁路线附近,来了一趟火车,站房的铁路工人放下了横竿,赵洪刚把车停了下来等火车。

五班女生朱丽莎家就住在铁路北边的一座二层红楼里,说来也巧,朱丽莎洗完衣服向马路上泼水,有火车经过就往南边看了一眼,看见赵洪刚骑个倒骑驴正低头和坐在车上的张玉静说着什么,心想他俩这是干什么去了,这时一列火车轰隆隆驶来,朱丽莎想探个究竟,没有回屋,站在那儿等着。

火车过去了,赵洪刚骑着车过来了,一眼看见了朱丽莎,朱丽莎也看见了他,但车上只有赵洪刚一个人,张玉静不见了,朱丽莎怀疑自己看花眼了,正合计呢,赵洪刚,哎,干啥呢?朱丽莎转过神,洗几件衣服,出来倒水,你干啥去了?

赵洪刚把车停下,我、我借个车买秋菜去。

朱丽莎哦。了一声,自己买呀?

赵洪刚双手一摊,可不自己买吗,要不你陪我买去?”说完他嘿嘿”笑了。

不是有人陪你买吗,还用得着我啊?朱丽莎观察着赵洪刚的反应。

这这儿,净瞎扯,哪有人陪啊,这不就我自己吗?赵洪刚话是这么说,但心里也犯嘀咕了,莫非让朱丽莎看见了,不可能啊,火车过去才看见她啊。

真没人陪啊,我怎么觉得好像还有个人哪?朱丽莎又点了一句。

正面防不住,赵洪刚玩起了邪的,是有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哪。

呵呵呵。朱丽莎笑了起来,你可真能拽,我可不敢陪你,这车不跟上了贼船似的,下不来咋整。

瞧你说的,我有那么坏吗?赵洪刚见斗不过朱丽莎,心想脚底抹油—溜吧。

喂,买不买菜是次要的,可别把人整丢了,朱丽莎冲着赵洪刚喊,心里却在想,刚才明明看见张玉在上面,怎么火车过去不见人影了?朱丽莎机灵着呢,她立即猜想到,可能是赵洪刚看见了她,让张玉静下车走了。 哎,不对呀,赵洪刚和张玉静家不在南边啊,那车上有白菜帮子,方老师家住在一马路,会不会是帮方老师买菜去了,很有可能。若是这样,赵洪刚和自己说了两个谎,帮方老师买菜这事不说能理解,但不承认张玉静在车上,只能说明他俩关系有点不正常。人往往就是这样,如果赵洪刚和张玉静大大方方的,朱丽莎看见了也不会多想,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无可非议,但张玉静的不翼而飞,不能不让人瞎琢磨。人往往又是这样,心里有事的时候,行动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越怕被人看出什么,反而越容易露出马脚。赵洪刚今天遇见的是聪明伶俐的朱丽莎,他的那点心思还能逃过朱丽莎的眼睛吗?

赵洪刚庆幸自己让张玉静下了车,从兴工广场那个路口绕回去,这要是让朱丽莎堵个正着,好说不好听哪。朱丽莎话里有话,她是看见什么了,还是诈我呢?赵洪刚边骑边想,到了二副食也没理出个头绪。

赵洪刚把车停在一边,等张玉静,张玉静急匆匆地赶来,赵洪刚把刚才看见朱丽莎的事和她学了一遍。张玉静问,她看见咱俩了?听话里的意思好像看见了,说不好,兴许诈我呢。赵洪刚说。张玉静有点不屑一顾,不管她,看见不看见能咋地,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有什么。赵洪刚:嗯,没什么,没什么。

张玉静前脚刚走,四班的庄敬恩推着带车子来了,赵洪刚和庄敬恩很熟,小学时常在。赵洪刚喊道:哎,敬恩,买菜啊?

哦,洪刚啊,买点秋菜。庄敬恩边说边把车子推到一堆白菜前,开始往车上装菜。

这是你家的菜啊?赵洪刚问。

庄敬恩啊、啊两声。

赵洪刚是个热心肠,他看同学自己装菜,就伸手帮忙。庄敬恩说,我自己就行,你忙去吧。赵洪刚以为是和自己客套,就说:我没事,待着也是待着,两人装的快。

真的不用。庄敬恩想让赵洪刚回去,但又不好意思说。

都是同学,你咋这么外道呢!赵洪刚也没听明白庄敬恩的意思。

庄敬恩也不好再说什么,很快他俩把菜装上了车。车推到路口,赵洪刚向庄敬恩家的方向推,庄敬恩却向右拐。喂,你家不在那边吗?”赵洪刚有点莫明其妙,随口。不,不是俺家买的,是咱班梁英菊家买的,”庄敬恩实在是没办法,只好说了实话。

赵洪刚这才反应过来,啊、啊两声,和庄敬恩推车向右拐去。

来到梁英菊家院门口,正好梁英菊从院子里出来,看见庄敬恩边上的赵洪刚,她想躲藏起来,但赵洪刚已经看到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表情很复杂,好像被人洞穿了什么秘密似的。

梁英菊只知道赵洪刚是一个学年的同学,但不知道他姓氏名谁,她不好意思地冲赵洪刚笑了一下。这是五班的赵洪刚,小学时我俩常在,庄敬恩介绍着。

谢谢你啊!我自己搬不动,让他来帮忙,梁英菊做了解释。

没事,不客气,我也是赶上了,帮敬恩下忙,赵洪刚边说边瞅了庄敬恩一眼,意思是她叫啥名,你倒是也介绍一下啊!

庄敬恩并没有明白赵洪刚眼光的含义,把车推进院里就去卸菜了。

赵洪刚只好冒昧地,对梁英菊说:你贵姓啊?

梁英菊呵呵乐了,不好意思,我免贵姓梁,叫梁英菊。

看着眼熟,知道一个学年的,不知道叫什么,赵洪刚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赵洪刚帮着卸完菜,就独自回家了。用多事之秋来形容今天发生的事再恰当不过了。四对有早恋苗头的同学,没想到买一次秋菜,就把他(她)们心里的秘密泄露了。保守一个秘密很难,但被人发现却是不以自己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也许就在那一瞬间,就在那不经意间。天机不可泄露,但天意要泄露的时候,谁也不能挽回,谁也不能封锁住。

庄敬恩与梁英菊在小学就是一个班的,俩人还同桌过,彼此都有好感。小学五年级时,庄敬恩的个头迅速生长,到了下学期就有一米七五高了,成为全班的第一高度。班主任把他调到了最后一排,这样他就和梁英菊分开了。梁英菊因此惆怅了好些天,她说不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是希望能够看见他,能够和他在一起,距离越近越好。梁英菊长相还可以,长条脸,大眼睛,下巴有点往里收,在女生中个头不高也不矮,身材也算苗条。

怀春年龄,青春萌动,潜伏了十几年的梦渐渐苏醒,苏醒的梦折磨着少女的心,对异性的向往,对爱情的幻想,对生活的渴望,一种朦朦胧胧的觉醒,一种懵懵懂懂的启蒙,躁动不肯安歇,烦恼伴随而来,意中人近在咫尺而不可及,梦中他思念不尽而游离。玫瑰花开,春色撩人,扑不灭的火焰,抑不住的激情,爱的伊甸园,花香馥郁迷人眼;情的丘比特箭,一箭穿心才心甘。禁果,不吃不晓滋味;爱情,不恋不知苦甜。

早恋如同一个潘多拉盒子,一旦被打开,就要承受所带来的苦难与折磨,希望之门一旦关闭,留给人的是心灵的伤口与蜇痛。进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世界观、择偶观都未成熟,当他们敞开心扉去拥抱爱情之树时,那树枝上是布满蒺藜的,要小心被扎伤;那树上的果实是青涩的,难以咀嚼和咽下。

上了中学,庄敬恩担任了班长,不久又入了团,成了梁英菊心中的白马王子课堂上她不敢多看他,怕被同学看穿自己的秘密;下课了她不能和他多说话,她担心自己的表情不自然;夜深时她不能不想他,眼前是他的形象,耳畔是他的声音。她知道自己爱上了他,怎样向他传递爱的信息,他能否接受爱的表白,她心里没底,也想了许多,不明白怎么办,拒绝了怎么办,她问了多少次自己,不明白可以再向他传递,但拒绝了会好没面子,最担心的是他把这事张扬出去,那在班里就无地自容了。理智让她胆怯,不敢轻易迈出这一步;情感让她亢奋,不肯放弃对他的感情。那些日子,她很苦恼,不能静心听课,也不能安心写作业,他的影子像施了什么魔法似的,就在她眼前晃悠,与她形影不离,她好想与他在一起。她拿定了主意,不管什么结果,她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向他作一次表白,她知道他对自己也有好感,她希望在好感的基础上再发展,她寻思表白的方式,也在等待着机会。

暑假期间,院新上映一部彩色故事片《摘苹果的时候》那天上午梁英菊到北市场人民院买了两张下午4点的票。

文革”期间一直到1973年,中国没有拍摄新故事片,银幕上放映的就是《平原游击战》《南征北战地道战》《地雷战》和抗美援朝题材的《英雄儿女》《奇袭》《铁道卫士》《打击侵略者》以及现代京剧《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海港》《红色娘子军》《白毛女》等纪录片。当时民间流传一种说法,叫作中国新闻简报,又哭又笑,越南动枪动炮,阿尔巴尼亚搂搂抱抱”

当时的文化娱乐活动太贫乏了,生活单调的很,收音机播放的也是八个样板戏的录音,所以每上映一部外国,院门前都会人头攒动,观众人满为患,各院从早5点到晚8点多,每天七八场接连放映,以满足观众的观看需求。当时票也成了紧俏货,甚至需要动用关系走后门才能搞到。

梁英菊下午参加学习小组的学习,趁其他同学还没到,把票给了庄敬恩,庄敬恩接过票,什么?”梁英菊说,新上映的《摘苹果的时候》”哪来的票?”庄敬恩问。我爸单位发的。”梁英菊没说是自己买的,她怕说实话庄敬恩不去。

都谁去啊?庄敬恩问。

还能有谁啊!梁英菊把头转向了旁边。

庄敬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那不好吧!

看场有什么,你不去票就作废了,梁英菊使出了激将法。

庄敬恩想了想说:那好吧,废了怪可惜的,正好我也想看这部呢。

好的,院见,梁英菊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来。

3点钟小组学习结束,梁英菊回到家洗了脸,又擦胭抹粉的倒饰倒饰,把那件新买的花格衬衫穿上,衣服有点瘦了,正好绷出了她上身的曲线。出了家门,向北市场走去。过了天桥,途经总站路,走到北站向左拐,在北市副食商店右拐进入皇寺路,到了北市下杂商店左拐,前走二三百米,就是北市新华书店、青年剧场、北市百货大楼、广生堂药房交汇的路口,从这个路口向西行几十米,就到了人民院。

影院门前观众熙熙攘攘,上场还没散场。梁英菊走到一个卖毛克的摊前,买了半斤毛克,卖毛克的大娘把毛克装进一个纸袋里。

梁英菊捧着毛克,望着庄敬恩来的方向。上一场散场了,观众蜂拥地涌了出来,一时间影院门前人山人海的,看完的观众和等待观看的观众挤作一团。院的门重新打开,站在门边撕票入场,观众们挤在门前,秩序乱糟糟的。观众入场差不多了,马上要开演了,梁英菊站在那里没见庄敬恩的踪影,她心情很沮丧,那双大眼睛也有些湿润了。梁英菊悻悻地走进影院,当她找到座位时,猛然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熟悉身影,那一刻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漱漱滚落下来。

庄敬恩看她那副模样,惊诧地问:你、你怎么啦?梁英菊破涕为笑,我一直在外面等你,没看见你来,就…庄敬恩心里紧了一下,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孩为他着急的落泪,怎能不让他心有所动。我找你没找到,寻思你先入场了,就从旁边的门进来了,庄敬恩解释了一番。

梁英菊坐下了,抓了一把毛克放在庄敬恩的手里,她柔软的手触到了他那结实有力的大手,在一刹那间,两人都本能地缩了一下。他俩嗑着毛克,聊着天,等待的开演。铃声响过两遍,灯光暗了下来,开演了,先是放了一辑《新闻简报》10分钟后,《摘苹果的时候》正式上演。

梁英菊无心看,她的注意力全在庄敬恩身上,她用余光观察着庄敬恩,看他手里的毛克嗑完了,又抓一把放在他的手心里,这一次庄敬恩没有躲,她也有意把手在他的手上多停留了两秒,庄敬恩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很深情,梁英菊的心脏加快了跳动,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的脸很热,光线很暗,否则一定会看见她那通红的脸蛋。演了一半,梁英菊盘算着下步她该怎么做,毛克嗑完了,她后悔自己买少了,她想再触摸他的手,但又没有由头。这时里出现一个惊险镜头,梁英菊装作害怕的样子,一下子握住了庄敬恩的手,庄敬恩以为她受了惊吓,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手上。这个镜头过去了,庄敬恩把另一只手挪开了,梁英菊攥着他的那只手却没有离开。过了一会儿,两只手又五指相扣在一起,天气很热,他俩的手心都冒汗了,但直到结束,灯光亮了,他俩才把手撒开。

小说纯属虚构 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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