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村子名字很怪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20-02-09

那个村子名字很怪,叫二接力,坐落在黑龙江的南岸。这里人们的生活一直很平静:渔民每天驾船下江捕鱼,农民下田种地,学生到学校去上学。可自从村西的大泡子里出了水怪后,人们的生活全被打破了。
那个泡子叫黑鱼泡,面积足有四五百亩的样子,水面开阔,烟波浩淼,原来泡子里鱼很多。后来,有人在泡子的进水口处挡了一道渔亮子,几年的工夫,泡子里的鱼几乎快要绝迹了,只好把它承包给一个年过半百的刘姓老汉养鱼。
老刘头养鱼的第二年,黑鱼泡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种专门吃鱼的“水怪”。
其实,它根本不是什么水怪,而是当地叫它干条,学名鳡鱼的一种鱼。这种鱼比狗鱼更加凶猛,个头比黑鱼更加粗壮,披一身土黄色的铠甲,从头到尾,粗细相似,就像一段树干似的,而且它的气力十分了得,再加上尖尖的嘴巴,更是显得威风凛凛,充满了杀气。十斤以上的干条,便开始吞食成鱼,三四十斤重的大家伙,每天能吞掉好几条两三斤的胖头鲢子或鲤鱼拐子。老刘头在黑鱼泡里下了好几块渔网,一心想把那条祸害人的大家伙逮住。可是每次它不是不上网,就是把渔网撞破而逃之夭夭,怎么也无法把那条干条鱼逮住。不过,表哥对付干条鱼倒是有独特的办法。当年,他曾扛回家过一条四五十斤重的大干条鱼呢!
那年秋天,正逢秋收季节,当年只有十五六岁的表哥在黑鱼泡边的豆地里收割黄豆,十月初的太阳分外灿烂,微风吹过黑鱼泡,闪烁着迷人的点点鳞光。割了一上午地的表哥,擦了把汗,走到黑鱼泡水边,蹲在水泡子边掬起一捧水正在洗脸。这工夫,他看着黑鱼泡里猛地翻起一个巨浪,定睛一看,好家伙!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水草边盘旋,片刻,它又翻起白肚皮在水面上打起了转转。表哥见势,立马转身奔回到地里,捡起收割黄豆的镰刀,三步并作两步又跑回到黑鱼泡岸边,看见那个大家伙依旧在那翻着肚皮打转转,说时迟,那时快,表哥一镰刀挥砍过去,随着水花四起。表哥的镰刀正刺中干条胸鳍与鰓之间的软肋上。受到突然袭击的干条鱼如受惊的野马,扬起尾巴,猛地一挣,将表哥从岸上带进水泡子里。
表哥从小在黑鱼泡岸边长大,是个弄水打鱼的好手,他机智地抓住河边的一根树茬子,猛地一使劲儿,竟将那条一米多长的大鱼甩上岸,接着他一个翻身从水中蹿上来,河水立刻被染红了一大片。被表哥抛到岸上那条庞然大物,在岸上的沙地上“扑腾扑腾”地打着挺。这时候表哥才看清楚,哇!他甩上来的竟是条大干条鱼,足有四五十斤的模样。再看那条大鱼的嘴,凶残地咧着一排锯齿似的牙,而一条两斤开外的胖头鲢子的头骨正卡在它的腮帮子上,可能这也就是它仰着肚皮在水面上转悠的原因了。据说,干条鱼的腮帮子处有根麻筋,它吞鱼时,偶尔有鱼刺戳到它的麻筋上,就会使它全身发麻,肚皮朝天,直到将鱼骨吐出,自己才能慢慢苏醒过来。
老刘头承包黑鱼泡子以后,雇了两台挖掘机把黑鱼泡子的上下口全堵上了,在泡子里面投放了很多鲤鱼、草鱼和胖头鱼苗。可令人奇怪的是,放在泡子里的鱼苗似乎被什么东西偷吃光了,到了秋天并没有打捞上来多少鱼。而且养鱼的老刘头和村里的几个村民都曾亲眼见过,在正午时分的烈日下,有个硕大的东西在湖心游动,开始大家还以为是有村子里的淘气孩子在泡子里洗澡呢,可是再仔细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在水里游泳的哪里是什么孩子,分明是个蜡黄背鳍的大家伙!这个大家伙,少说也得上百斤重。眼看着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鱼几乎被这条“河怪”偷吃个净光,老刘头心里别提有多焦急了。而更让他焦急的是,一时村子里有了许多传言,说那条干条鱼是条得道成精的鱼精,凡人对它一点办法也没有,必须得去请一个会法术的人才能降伏它。老刘头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它每天吃饱喝足后,躺在湖心中悠闲地晒着太阳。这样一来,就更没有人敢下水对付那条大干条鱼了。老刘头一时再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捉拿住那条干条鱼。这时,有人给他出主意说,你不如悬赏捉拿干条鱼,别管是谁,只要能捉拿住这条干条鱼,鱼归捕捞者不说,另外还有赏钱。
赏钱虽然不多,可是谁捉住了这条大鱼,它便归谁,惹得村里十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真是动足了脑筋,各自都想好好表现一番。他们下网的下网,甩钩的甩钩,结果都无济于事,不但没有一个人把那条干条鱼捉拿归案,还伤害了不少其它的鱼类,心疼得老刘头直啜牙花子。而这时表哥和我也没有闲着,我们一直在秘密地谋划着,偷偷地忙活了好几天,就等着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好划船开进黑鱼泡,去降服那条“成精”的大干条鱼!
老刘头悬赏后的第五天傍晚,眼瞅着日落西山,暮色降临,而一轮新月正朦朦胧胧的挂在东边的几片淡淡的云彩中。此刻,我和表哥的心早已飞到那即将恶战一场的黑鱼泡边。表哥正最后清点着他精心准备的那些捕鱼的家什:一把鱼叉,还有两道懒钩。每道懒钩上拴五十只二寸多长的头号鱼钩,钓线是两根足有麦秸粗的绿色尼龙线,连钩带线一起缠绕在两块白色的硬塑料泡沫上。还有两罐头瓶子足有大拇指头粗的活泥鳅鱼,准备挂在鱼钩上做鱼饵,除此之外,我们还准备好了几捧用来诱鱼的剁碎小鱼,当然还有一条小木船早已经静静的泊在黑鱼泡边了。
一路上,我和表哥兴致昂然,边走边聊着,来到了黑鱼泡旁边。悬挂在天边的那弯晓月已如磨亮的一弯镰刀,刺入浓浓的暮色中,把深邃的天幕割开一道口子。寂静的黑鱼泡边,除了傍晚的虫鸣和晚风中的哗哗水声外,再就听不见其它声音了。而这四五百亩大的浩荡水面,在静静倾斜下的月光下,显得特别幽静。不时有些胖头、野鲤噌噌地跃出水面,撕碎飘落在水中的月光,打破了夜色中宁静的气氛,使这个充满了神奇传说的黑鱼泡更是平添了几分神秘。
我们解开缆绳,跳上了渔船,划桨泛舟,向泡子中心划去。这一切对表哥和我来说,真如小菜一碟,转眼间我们已离开岸边有几十米开外了。我划着渔船,表哥把连血带肉剁碎的鱼肉抛进水里,然后把泥鳅鱼从罐头瓶子里倒出来,拌上沙子,抓住挂在鱼钩上,再把钓线下到泡子里,每隔十把鱼钩拴一小块石头,好把钓线沉在泡子底下,不让它们飘浮起来。钓线的一头绑在塑料泡沫上,飘浮在湖中央;另外一头被表哥拉到岸边,拴在一棵柳树下。下完了一盘钓线,在间隔二十几米远的地方,我们把另外一盘钓线也下到泡子里。转眼间,两盘钓线已经下好了,我们才划船回到岸边。
我们坐在岸上,借着月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漂浮在远处的两个灰白色塑料泡沫漂子,耐心地等待着干条鱼上钩。
黑鱼泡子的四周全是荒草甸子,蚊子特别多,成团结队地向我们发起不间断的攻击。一巴掌拍下去,手掌里立刻满是血迹。这工夫,眼尖的表哥注意到,泡子里不断有各种各样的小鱼在那鱼肉窝子的前后左右跃出水面,不用说,一定是那条吃鱼的“巨物”进了窝子,
搅得周遭的小鱼吓破了胆,噼里啪啦的乱蹦乱跳,仓皇逃命。一时间,我们两人分外的警觉起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有拼命咽唾沫。可是,渐渐地小鱼不跳了,湖面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只有那牙弯月依旧荡漾在水面上。我们又等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眼瞅着月亮就快爬过东面的柳树稍了,两个塑料泡沫的大漂子仍旧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纹丝不动。
一只夜鱼的鱼鹰呱呱地叫了两声,噪耳的鸣叫声划破静静的夜空,我和表哥几乎同时从瞌睡中惊醒了,唯恐错过了什么似的迅速扫了一眼那两个浮漂子,还好,一切都安然无恙。这时再抬头一看,月亮早已滑过了头顶,正在朝西方坠落下去,估计已经到下半夜了。
虽然我们都穿着长衫长裤,还是被那些可恶的蚊虫咬得遍体鳞伤。看来这一夜是没戏了,我和表哥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再躺在炕上睡个黎明觉。突然表哥发现一直静静漂浮在水面上的漂子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又是连着颤动了几下,便沉没到了水里。表哥不仅眼尖,手反映得也快,回手一把拽住那盘钓线,猛地往回掠了一把,顿时感觉像是牵着一头发了狂的老黄牛,疼得他“妈呀”一声叫起来。表哥刚想换一下手,还没等他另外一只手抓住钓线,水里的巨物怕是觉到了疼痛,跳了起来,轰隆一声,又重重地溅落在水里,扬起一大片水花。紧跟着,从线的那头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几乎快要把钓线拉断了。这一下,更是吓得四周胆小的鲢子,小白鲦儿,鳊鱼,野鲫,闻风丧胆,落荒而逃,纷纷跳出水面。恐怕就是那潜在水底下的鲤鱼、草鱼和青鱼也得一溜烟地四处逃窜。这工夫,表哥有点拉不住钓线了,喊我赶紧把另外一盘钓线拽上来,接在他的钓线后面。
我把另外一盘钓线拽上岸,两根钓线打个死结,死死地系在一起,将水里巨大的干条鱼拴在近二三百米长的绳上。可是,钓线再长,也只有放完的份儿,半天下来,丝毫不见往回拽线的可能。眼看着鱼已过了湖心,表哥急忙扯着钓线跳上船,惊得渔船直晃悠。没等渔船停止晃动,我已经把船推下水,架起了双桨朝前划去。船头冲开了平静的湖面,一直向大鱼出没的地方冲去。
我们赶到了那条大干条鱼前面,表哥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丝网,熟练的下了起来,一会儿功夫,里外三层丝挂网已经下到水里,将那大干条鱼团团围住。眼看着它冲向了第一道网,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万分,看它那种势头,几根细丝挂子网怕也挡不住它的冲击。果然,大干条鱼像是会穿墙术一样,猛的一顶,轻松从渔网中间穿过去。看来这条大干条鱼真的成精了。到了第二道网跟前,大干条鱼居然来了个“跳龙门”,从网上一跃而过。正是这一跳,站在离大干条鱼足有两丈远的小船上我们,清楚地把这个大家伙好好打量了一番:它足有一米半长,水桶般粗的身子,狰狞的大嘴,月光下那土黄的盔甲显得分外的结实。也正是这一跳,远处的岸上传来“咔嚓”一声,系在柳树下的尼龙钓线被它挣断了。
它很快地冲到了第三道渔网跟前,这条大鱼还真被这道渔网死死地缠住了。表哥奋力划船过去,可是还没等我们靠近,那条受惊的大干条鱼使劲儿地挣扎了几下,再次向前逃窜而去。
连着惨遭失败,使我气馁得几乎瘫倒在渔船上。湖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在我们都以为那条大干条鱼到底还是逃掉了时候,表哥直起身来,居然发现几丈远处那平静的水面上飘着一段泛黄的东西,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往一根插在水底的木桩上蹭,搅得四周水波荡漾。肯定是那条大干条鱼被那钩子戳到了麻筋,或是想蹭掉身上挂到的网丝。表哥再次兴奋起来,一边蹑手蹑脚地拨水向大鱼划去,一边四下打量着小船上有没有称手的家什。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刚才发现鱼咬钩后。我们光顾着高兴了,竟然把已经准备好的鱼叉忘记带上渔船了,当时那个懊悔简直是无法形容!
离那条大干条鱼越来越近了,我们划到它的跟前时,表哥突然抡起手里的船桨,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地朝鱼头砸下去。只听“砰”地一声,船桨断了,鱼的脑门子也被砸开了花,它胡乱地在水里折腾起来,搅得渔船在湖心摇摆个不停,几次差点没有翻过去。表哥猛地一个踉跄,几乎掉进湖水里。那条大干条鱼显然被刚才这一桨砸得晕头转向,昏昏沉沉地漂浮在湖面上。我和表哥缓过神来,急忙划船靠到大干条鱼的跟前,使尽全身力气,总算把它拖上了渔船。
湖面彻底恢复了平静,我和表哥拖着疲惫的身子,用一只船桨划开平静的湖面,驾着渔船向岸边驶去。渔船搁浅在岸边,我们才顾得上仔细欣赏还在抽搐的大干条鱼。它的腹鳍还在轻轻地颤抖着,银白色的身体上迎着晨曦的第一缕光亮。这时候,第一批水鸟已开始三三两两的飞临黑鱼泡的上空来觅食了。天色已经再不是一团漆黑了,东方已经露出了第一抹鱼肚白,那弯月也已经做好了离去的准备。淡淡的弯月,正缓缓地向天边逝去。
凯旋而归的清晨,我们没有半点睡意,有的只是兴奋。我和表哥两个人抬着从黑鱼泡里捕捞到大干条鱼向老刘头邀功,讨赏去了。老刘头看见我们真的把大干条鱼逮住了,高兴地不知说什么才好。他除了慷慨付给我们赏钱以外,还送给了我们几块崭新的渔网,还答应再给我们做一副新船桨。
听说我们打到了大干条鱼,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来到我家的院子里看热闹。我和表哥给众人描述着当晚那恶战的场面,激动一圈围着听故事的人连连感叹不止。自然还有不少人在估计那条鱼的大小,有人说足有八九十斤,也有人说至少有一百斤重的,一时双方争执不下。有好信的人提议给它过过称,便有人跑回家,两个人把鱼抬来,那条大干条鱼足足一百八十二斤。
我和表哥长足了面子,爷爷也在一边频频点头。老人家一时高兴,回到屋子里取来板斧和菜刀,把那条大干条鱼一段段地砍开,把鱼肉分给了所有来看热闹的屯亲们。
看着乡亲们高高兴兴地拎着鱼肉往家走,真比留下自家吃还要高兴万分呢!

共 4901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生活在水边的人,每个故事都离不开水和鱼,渔夫的小说里鱼和水占了很大的比例,本篇又是一次惊险而又精彩的打鱼过程。一条凶悍的老干条鱼把老刘头渔亮子里的鱼几乎偷吃贻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作者和表哥这样从小就弄水打鱼的好手呢,表兄表弟联手上阵,几经周折与惊险终于把老干条鱼制服,这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害吧,分了鱼肉喜笑颜开的村民让作者感到了光荣与自豪,也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欣赏。【编辑:瞳若秋水】
1 楼 文友: 2012-11-24 21: :2 渔民的生活总要比种田的农夫来得更危险,更激荡,更有故事,问好渔夫、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啥牌的儿童止咳药用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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