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的时候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20-01-08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十七岁。离开学校,感觉是获得了自由的鸟儿一样。尽管高考无望,可是,毕竟绝大多数人过不了那个独木桥,因而也没太难过。新生活开始了,每天想着到哪个同学家去串门,或与同学骑车到附近地区游玩。但是时间长了,又觉得乏味了。而且,家里大人也有微词了:只知道玩,应该去找事做,这么大的人了,还靠父母养着。听了以后心里怪不是滋味。还是要复习着,准备参加招工考试。于是,又很不情愿地捧起了书本。
一天,对面邻居家里突然来了个女孩,也是跟我相仿的年纪,也是每天很闲的样子,或在阳台上看书,或吹口琴。记得那些曲子都很抒情,什么《红河谷》《太阳岛上》《芦笙恋歌》等。有一次对门邻居邀我玩扑克,才知道,那女孩是到她姐姐家来散心的,也是高考落榜后,想换个环境放松一下。
大概都是相同的际遇,也都孤独寂寞吧,我们很快就走近了,有很多相似的感受要宣泄。虽然再也不用看那些课本了,但是日子却百无聊赖,只有跟对面的女孩在一起,拿着她的手抄的歌本,弹着半生不熟的吉它,然后和着旋律唱着,才觉得时间不那么难挨。
那是一个夏日,我们在一起唱歌,或我用吉他弹唱,或她用口琴吹奏,纯粹是消磨时间。她学了一首《聚散两依依》的新歌,也是琼瑶作品里的歌曲。她很有些音乐天赋,很快就会哼唱。那时候,港台歌曲很流行,让我们耳目一新。这首歌让我记住了琼瑶,那时的当红女作家。
除了唱歌,再就是找些小说或者有小说的报纸来看。有一次,她给我一本琼瑶的《窗外》,还给我一张报纸,指着一篇文章叫《丢失的香柚》(我后来简称为“香柚”)。琼瑶的书我没什么兴趣,而“香柚”读过之后,立即被文中悲 彩所感染。这或许是我内向性格的原因,或许是这种情绪符合自己当时的情境,我特别喜欢这篇文章。而且,就把报纸挖了个洞,把这篇文章剪整齐后,夹在书里,不时拿出来看。后来,我也送了她一本琼瑶的小说——《穿紫衣的女人》,因为她喜欢。
后来,她到她姐姐的厂里做临时工了,在冰厂的窗口发货。我有时间也去那里,她就拿冰棍给我吃。
有一次,她有一张电影票富余,给了我。我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就拿了。但是,我有些犹豫。因为,我觉得一个人看电影会被人笑话。所以,我一直挨到电影开映了,才决定趁黑溜了进去。我也不想夹在那些双双对对的人中间,就在前排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看了一阵,我小解起身。再坐下来的时候,她却坐在了我的身边。
“你怎么不坐自己的位子呀?”
“我不知道你会来。”
我的话虽这么说,其实,偶尔期盼着她能够来的。只是,又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就放下了。现在,她真的就来了,而且就坐在我的身边。我的心里很是有些异样,再也没有刚才那样随意自在了。我显然想到了那一层的,不过,真的面对她时,我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与她保持了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她说接到家里来信,说给她找了份工作。她就离开了她姐姐家,回到了属于她的那座城市,结束了待业生涯,参加了革命工作。她后来来信中给我描述了她纺织姑娘的生活,我也回了信,表达了我十分羡慕和向往。还有,没有了她,我于是又恢复了寂寞。寂寞的时候就写心情日记,居然把她也写了进去。
后来,我也参加了工作,在一个上万人的大型工厂,就忙碌和充实了许多。我也把自己的近况写信告诉了她,她也回了信,表达了高兴的心情。工厂全新的工作环境,友好的工人师傅,从事的火车头维修工作,我感到很新鲜。
我所在班的班长很喜欢我。看我长得文静,就叫我多写些文章,完成工段的通讯报道任务。应该说,这正好符合我的兴趣,就欣然应允。写什么,怎么写?想起自己珍爱的“香柚”,就翻出来仔细品味揣摩,然后模仿着写小说。我喜欢悲剧故事,因为自己经常被打动。
或许我也正值青春期吧,喜欢“香柚”里朦胧的吸引。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这文章是我的珍爱。
不知是后来搬家的原因,还是淡忘了这文章,这文章居然找不着了。当时,觉得很不舒服。最遗憾的是,文章里的故事情节都有些模糊了。忘记男女主人公是怎样的相遇,怎样丢失香柚,怎样的造成悲情了。于是,很想找到这文章。可是那时候,找报纸是很难的事,尤其是没有记清楚报纸的日期。一桩心事就搁下了。
再后来,也没太认真去找。而且,生活越来越忙碌,渐渐地就忘了。
到近期,人到中年,似乎闲暇了一些。或许是因为工作事业也稳定了,孩子也大了,经济上也不怎么愁了,又开始在生活品位上寻求精神食粮,比方说找书看。而看小说,必然还是会想到那“香柚”,想起曾经给我“香柚”的对面人家的那个女孩。而现在,那个女孩应该也是为 为人母了吧,只是不知道现在可好。想问对面人家吧,可对面的邻居也早搬家了,我们家也搬了若干次了。倒是要找那曾经珍爱的文章,如今可就方便多了,因为有络。
突然间,我真的想到要找那“香柚”。然而,想起这文章的时候,身边却没有络;而上的时候,却又没能记起文章这事儿。所以,总是恼怒自己的记忆力减退,或者是嘲笑自己对世事的淡漠。一直到今天,终于在上的过程当中,突然间想起了要寻找的“香柚”,才立马开始启用搜索引擎。果然不出所料,显示出这文章的作者是梁晓声,而且有全文。一时间,我觉得见到了老朋友般亲切。迫不及待地把全文阅读了一遍,把丢失的故事情节重又拾起。
我终于见到了久别的“香柚”,尽管不是我最先那张巴掌大小的剪报,可是,我仍然有种重逢的喜悦。如今这络时代,真的很神奇。不但让我了却了一桩心事,而且找回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往事。只是,我看到这《丢失的香柚》,我还是会想到她。就这么奇怪。
有一天,女儿问我,为什么我的笔名叫“陆瑶”。女儿猛地一问,我当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随口一说,是取大作家“路遥”的谐音,沾点光吧。实际上,是因为对面邻家那个女孩,她的名字叫“陆琼”。“琼瑶”是她喜爱的女作家,她取了一个“琼”,我就取一个“瑶,叫“陆瑶”。
突然间,又有一个新的想法把我吓了一跳,那就是我要设法找到她,或者打听她的下落。似乎她也是我丢失的什么。
共 2 85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这篇文章写的是作者曾经的情感故事,因为遗失了曾经的美好,心里始终记挂着,却无法心想事成,只是一直存在在心中。欣赏佳作,问好作者,祝创作愉快!【:尚林夕】
1楼文友: -28 10:28:51 欣赏佳作,祝创作愉快!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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