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回家

回家

有8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不是不想回家，不是不愿回家，不是不能回家。是不敢回家，是害怕回家，是不敢面对回家的痛苦与忧伤。

一、搭车

憋着积攒多时的思念，在10月18日的上午10时，我突然有了强烈的回家的冲动，马上把这一想法告诉了夫君，也算是对他请个假吧，夫君欣然应允。

吃过午饭，我拿起我的包包，急急地上街买了一些糖糖果果之类，就直奔车站了。那天，唯一一辆可以经过我家的杂交车，装着连司机在内总共五个人上路了。

车厢里，一个女孩，，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却不用给票，原来是司机的内人，怪不得有如此厚待与优惠。二排左边坐着一个姓储的地理先生（给人看风水的），一路上精神特别兴奋，一边抽烟，一边不停地找话茬；中间是一个和我同龄的中年男人，从孩子的工作地点往回赶，一路上不停地把鞋子脱了穿，穿了脱，偶尔也说说他的孩子。我坐在右边的车窗边，很想打个盹，以弥补中午正常的小憩，可是未能如愿。而那地理先生没完没了的唠嗑与询问（弟弟生病期间，家人认为是风水坏事，找他帮忙看过屋基与祖坟），却是活生生地把我心底积压了多时的对弟弟的思念过早地拽了出来，我一路伤心地回忆着弟弟，不时揩去眼角的泪。

车子在颠簸与摇晃中，经历了约莫两个小时，久违的家呈现在我的眼前。因为有了一路上的交谈，我下车的时候，车上的朋友很客气地让我“慢慢下”并目送我走了两丈路才慢慢上路。

二、感伤

家里，小侄子一个人在写作业，看到我的到来，很乖巧地给我倒了一杯水，并回报说他的母亲到田里干活去了。我握着茶杯，从楼下来到楼上，从外房来到内房，我看到了弟弟睡过的床，床上却没有了弟弟，拉开衣橱，我寻不到一件弟弟穿过的衣物，我很难过。准备转身下楼，却见弟弟生病期间玩过的塑料玩具狗孤零零地坐在写字台上，好不悲伤。那是弟弟生病后，为了锻炼他的反应力，我特地跑到玩具店里，花了12元钱买给他的。那时，弟弟已经趋于弱智了，他常常把小狗捏的叫个不歇，一会放在耳边听，一会放在嘴边吻，自娱自乐，每每这个时候，我也会跟着弟弟陶醉，并逗着弟弟一次又一次地吻小狗狗，让他记住吻了多少下，以强制性地恢复他的记忆力，弟弟说对了，我便吻他一下，弟弟便喊我一声“好姐姐”。

游戏很开心的时候，弟弟也会主动地提出唱歌给我听，一个歌子奖励一个吻，用这样的方法，弟弟的智力似乎提高了很多。终有一日，弟弟说他要吹笛子，那是弟弟拿手的，由于原来的丢在家里，我就一口气跑到店里再为他买了一只，可是笛子买回来了，弟弟却吹不了，因为弟弟的右手是瘫痪麻木的，无法听他的使唤，这个时候，弟弟便很气恼地问：这是谁的手呢？放一边去！最后，没有别的可玩，唯独狗狗成了他唯一的忠实的伙伴。当弟弟一个人睡在床上太孤寂的时候，他便拿起小狗把玩，揉搓，一次又一次，最后，那只小狗的嘴巴被弟弟用指甲掐坏了，不能再叫出声音了，这个时候，弟弟自己也已经是话语不多了，再后来，狗狗与弟弟都一样销声匿迹了。

我拿着这只破嘴狗，伤感地来到弟弟长眠的地方，想和弟弟说说话，可是弟弟周围杂乱的草丛划破了我拿着小狗狗的手，手没有感到痛，心却痛得不行。

三、拜访乡邻

从弟弟那儿回来，看到弟妹没有到家，我决计去看看那些上了年纪的爷爷与婶娘。因为8个多月没有回家，有些惦念他们。

第一个拜访对象是山爷。没进他家，在他家的的门口碰上了。山爷从地里回来，锄头上拗着一个南瓜，很大，还是青的，说是野猪啃坏的。山爷年轻时做了鳏夫，没有续亲，所以田里地里，家里家外，都是亲自侍弄。后来孩子大了，才从主要岗位退居二线。山爷把我让进屋里，亲自给我冲了一杯茶，便坐下剥茯苓，一边和我谈天，希望我常回家看看。

第二个拜访对象是和叔夫妇。这回没有到他们家，就在他们劳作的田里。他们在采收玉米，玉米和茶叶间种，玉米个头不小，看来他们是双丰收，不一会功夫，他们二人便一人一大担玉米挑在肩上，准备往回赶。我也就趁势离开。

第三个拜访对象是憨爹。憨爹年岁已高，在我们那儿是德高望重。憨爹年轻的时候，也有一项手艺，是与尸体打交道的活，年轻人是不愿意干的，甚至于不屑于憨爹。但憨爹认为，这件事总得有人干，每每四邻八里，谁家有老人归仙或是年轻人遇难，憨爹便早早赶去，给亡者洗漱干净、穿戴整齐，然后将其入殓。老了，行动不便了的时候，他苦口婆心劝一位厚道的年轻人接了他的班，也算退休了。说是将来自己不能把自己装入棺材的，必须有个继承人。我去憨爹家的时候，老人坐在屋檐下抽旱烟，招呼我过去坐下。憨爹的老伴倒给我一杯茶，那是用水瓶泡的，我喜欢喝那样的，家乡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家延续这样的泡茶方式，一是为了省茶叶，二是多年的习惯改不了。憨奶很高兴我能去看他们，说我是个孝顺孩子，我说憨奶精神不错，憨奶笑的合不拢嘴，连说精神还好，就是老了，很丑了，不中看。并一再邀请我在她家就餐，说是不要怕她脏。我再三谢绝：几个月没回，不陪家人吃餐饭，也不合适。

晚上的餐桌上，我和弟妹边吃边唠嗑，不想邻居的小弟弟、小弟妹陆续来了不少，他们一个个嗔怪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回家了也不去他们家坐坐，弟妹一个个泡过茶后，便轮到我和他们解释、呱淡，他们问过我的母亲可否安好，又问过我的儿子学业如何……大约十点钟光景，他们才不舍地回各自的家歇息去。

四、看望姐姐

姐姐的家比较偏僻，必须步行去。但为了化解对姐姐的日夜思念，我毫不犹豫地踏上去她家的山路。到得姐姐的家门口，呵呵，那个隆重呀，从60岁的姐夫，到两个月的孙子，一家老小，全部聚在门口等我多时。我接过襁褓中的婴儿，孩子对我甜甜的笑着，感觉很爽，可没想到小家伙在使坏，撒了一泡尿在我身上。姐姐取笑我：给你浇喜，你也快要有媳妇养孙子了。我说：都男孩，怎么讨老婆啊？姐姐的7岁的孙女瑶附在我耳边告诉我：我同学王海的妹妹是个女孩，我说过让她给弟弟做老婆。哦，我说：真的吗？瑶一脸的忧郁：海说还要回家问他的爸爸妈妈才成呢！呵呵，瑶真是个好姐姐！大家笑开了。

看到时间还早，我打算随便坐一会就走，可姐姐坚决不同意。姐姐说，听到你要来，姐夫一大早便去集市买了很多菜，你不吃饭对不起人家吧？我只好留下。为了不耽误我赶路，姐姐洗过早饭碗，便开始烧中饭锅。为了和姐姐多说一会话，我来到灶下，帮姐姐烧火，姐姐的女儿抱着孩子过来凑热闹，姐夫笑话我们：戏开场了！

吃过中饭，我该往回赶了，姐姐从楼上筛蓝里搬来一些嫩玉米，又从屋后的菜园里摘几只佛手瓜，最后从厨房里摸几个鸡蛋，一一要我带上，看到她家有吃奶的孩子，我以“下次不来”做要挟，坚决退回鸡蛋，并快步上路了。

共 2709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这是一篇散文式的小说，写法有点像鲁迅的《故乡》。回乡的经历写出了乡亲们的热情、质朴。几个回乡的片段很有生活气息，受散文笔法的影响，小说的生动性和形象性略显不足。［：猪不戒］

1楼文友： 12:00:41 谢谢赐教！微尘当努力。 大千世界，我只是一粒沙子

2楼文友：- 0 2 :26:59 常回家看看 更好 为武侠而活

楼文友： 17:41:00 写的真不错，祝创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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