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很浅的黑白随笔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19-10-01
【之一】
文友Q:每天练字,心很静。有时落雪。
你留言:静日生烟,寂寞而美好。
写字,长时间守在窗下的书桌前,独自向深处进发,越写越流畅,仿佛渐渐打开了自己,俨然复调(Polyphony)之一,在足够安静的时刻(总是在晚上)往深里写,时常会有惊喜。你不想说如有神助,你似乎明确知道它来自哪里。
最近读了一些“奇怪”的言论,你觉得有一部分很有道理,可是另一部分有些近于狂妄的自信,因为没有读过他的“作品”,所以不知道这份自信从哪儿来,建立在什么地方,疑惑?有限,更多的是奇怪的反应。只能说对于思维方式比较特别的人,能摘到通常情况下别人注意不到,更摘不到的果子。就这样吧。
有时候,一本心仪的书、或一段暗合心底语速的文字就像一个引子,你不舍得一下子读完。总是停顿,合上书,但心底的声音还在慢慢流淌。这样的引子会把你从前那些已然变得淡薄的、或支离破碎的记忆调动出来,让人感觉豁然开朗,原来的山重水复得以瞬间抵达。
在某个类似后院的地方,每天写字,边写边改,挺进时自然有喜悦,删减时倒有些不甘,好像是一种否定。怎么说呢,这个过程如同在书桌前、围着一沓白纸遛弯一样,感觉走了很远的路,其实就是一个圆圈,走几步,再回来,没人能替代你写出你想写的字句。
对于写字来说,写或不写似乎从未构成什么问题。在某个冬天,它们确实成了很大的问题。某歌手在访谈中说,有段时间忽然就不唱登台唱歌了,想转到幕后,更想找到唱歌的热情。你觉得这种状态非常真实。想离开,却不想离开太远,就像从舞台到幕后的距离。让自己停下来,等待心底吹响再次集结、出发的号令。
对于写字者来说,写字是现实生活和内心领地之间的一道虚线。虽是虚线,却也清晰,写字就是沿虚线剪开,使其一分为二。你渴望用文字体验生命的流程。
慢慢地陪着你走,慢慢地知道结果——其实,现在何尝不是一个结果?对于这篇断断续续写了5年的长文,还能苛求什么其他的结果?若仅从字面上理解,死灰复燃并不是一项多么高超、值得骄傲的技能。偶尔在匆忙之间问自己:那个可能的结果当真那么重要么?
摇摇头,然后继续忙你手里的事儿,这个过程只占时几秒钟,用来否定。
文友Y留言:近几日在看《很浅的黑白》第206—212章,既然写与不写和矛盾无关,不过是端坐与站立的状态,不如选择一种自己愿意的方式过段时间;你是离不开文字的,无论走多远,离开多久。
你回:是的,以前觉得不在乎什么情绪和心情,怎样的日子都要好好过,可是近两年才发觉它们确实会给人很大影响。第二段,不置可否,谁知道呢。对于这篇以第“你”为主导的个人笔记来说,还需要很多时间,用来打磨,或消磨。
诚然,“不是所有个人经验抽取出来都是可以共享,一点共鸣都没有的自传完全无意义”,但有时很好奇谁会来读,谢谢L给了你一个肯定的回答,热情嘛?没想过,或许本来就是个热情的人也未可知。
把已经写完的发给L,当作一份认真完成的作业,或者仍然想得到一些回应。但顾不了那么多了,不如转过身去:现在,我要加快步伐冲刺了!
美国诗人约翰·阿什贝利(JohnAshbery)说:什么是写作?就我而言,准确地讲,是在纸上记下想法,而不是思想,也许是:关于思想的想法。思想是个过于自大的词。
在写字的过程中,深深体验到:写字,是一种多么寂寞的活计,然而在自言自语中自给自足。有时就像翻山越岭,好不容易登上这座山,你以为就算是至高点了么,No,眼前立马出现一片更高的山,既然山外有山,只要在登攀途中就意味着永无尽头,那还要继续么,又该怎么继续?
时常感觉到力不能及,想象中是一个样子,现实是另一个模样。如歌手林颐的国语版《墨尔本的翡翠》(词曲:张敬轩)中那句歌词:我奋力追,追到没法追,追到没法分清我是谁。
所谓力不能及,那得看这种想要付出的力要用到什么地方去,假如是足够钟爱的事物,那么你一定会用尽办法、倾心投入,这世界要说得到不容易,要付出还是相对简单的。假如面对的是你无心恋战的事物,那么,再多的力气也是枉然。稍微感觉到索然无味的时候,你会拒绝、你会抵挡,甚至会拿力不能及作为挡箭牌。这些不用说出来,你的本能反应就是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土耳其作家埃利芙·沙法克(ElifShafak)在《伊斯坦布尔孤儿》(上海文艺出版社/2014年1月版/程水英译)中一段话:真正的爱和友谊,就是不期而至的转变的故事。如果我们爱之前和爱过后是一样的,说明我们爱得不够多。
也是你期待的“不期而至的转变的故事”,许多转变,化无形为有迹可循。正如被誉为“战争摄影之神”的匈牙利摄影家罗伯特·卡帕(RobertCapa)所说:“如果你拍得不够好,那是因为离得不够近。”那么,你对自己说,之所以写得不不尽人意,那是因为你沉浸还不深,投入还不够多。
有时,你极力地排除一些“为了”,诸如为了某种目的、为了得到某人重视,为了使这件事更加顺利、更加如意等等,在你来说都可以忽略为零。你更在乎怎样使自己发挥到最大能量地去完成一件力所能及的、并认定是有意义的事情。
当然你也承认,这是自己的执迷之处。
【之二】
在日程和轨迹大致相似的奔忙中已经很久了,每天忙着收集、、整理,感觉有无限精力,也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在做一件事(或是告一段落,或是另起一行)的同时,就要开始计划下一件事,这并不让人特别忙乱,你反倒觉得很充实,是一个又努力又顽强的人。你被需要,而且能够做到,为之奔忙的是一份“大事业”,时间久了,终于把自己哄骗成功。你知道,有些东西不会永远等着你。偶尔觉得累了想停下来,但停下以后做什么呢?真的没想好,即使盲目也不曾找到值得付出的下一个目标。那么接着走吧。上紧发条,又是忙碌而茫然的一天。
任何关于搜集的初期阶段都相对容易,而后越来越难。面对汹涌聚汇而来的东西,哪怕是以“收获”为名的聚汇,你也希望慢点,或稍微迟疑些,以便让你选择要或不要,迅猛常常会带来松散的质地,和你要的笃定而踏实显然不是一回事。
毕达哥拉斯杯(公道杯)予人的哲理是:只要不灌满就能当正常酒杯使用,超过界限就会全部流空。据说古希腊科学家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借此警戒人们,贪欲一旦超越界限,最终连你原来拥有的一切也会失去。
虽然说速成与速朽的事物并非长相厮守,两者也并非对等关系,但走得慢一些总归能看见更好的风景。就像在异地用走路与坐车相比,坐车时你可以享受速度,但窗外地风景一晃而过。而走路时可以到体会这个城市或乡镇的“特质”,一种安度于此的安然,还能看见一些角落里的光影,所谓脚踏实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走累了,在路边休息时,常常能发现细微的东西,拍到比较满意的照片。
一直在不断盲目地聚汇,也一直在不停无辜地消解,此消彼长,到头来也不晓得哪方所剩更多一些。你常常觉得心慌,心慌程度几乎和聚汇速度成正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慢下来。当然,其间也存在一种可能,或悖论,你以为源源不断到来的,可能会很快地枯竭,至少比你想象得要快许多。
似乎(任何)欲近不能的停滞,都意味着旋即到来的焦虑。焦虑这词儿,此时已经泛滥成灾了吧,你也想远离,但它总是跟着你。面对时间匆匆的脚步,你知道此刻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以为的源源不断也许持续不了多久。在这个略显矛盾的过程中,你需要计算的不是能行进到哪里(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而是能否倒退出当初为自己设定的愿望之外。
这可否就是内心的声音?不。人的本能或许是怠惰、散漫、是向下的,似乎匍匐着才舒服,而向上、挣脱地心引力则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抗争,两股力量总是相互撕扯,就看哪股力量更强些了,还用请出类似“信念”这样光辉荣耀的词儿么?算了吧。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任何努力都像是一场场搏斗,包括欲望也是一种令人积极向上的力量。你不曾立志做一名光荣的斗士,也不具备钢铁般的意志,却也常常陷入激烈的角逐,在不可能中追求可能,这算不算一种缘木求鱼的行为?只是其结果并非立等可取那般快捷,还需要漫长的、时间里的征战。
相对来说,屈从很容易,不过是缴械投降罢了,撒开手,去过一种看似简单明了的“不持有”生活,或听从欲望的指引,让自己汇集到众声喧哗中,那时候也就该与这些寂寞时刻告别了。放下了,即能获得真正的解脱么?你非常怀疑,那么,该怎样从一种重心之中脱离呢?现实中的身体或许不能,而内心或精神层面产生的力量可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在白纸、格子纸等各种纸片上停停走走。在寂静的晨昏,你捕捉稍纵即逝的片段或念想,并以此为素材开始编织。你没有捕梦,只能遵照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沿着一条书写者的路,有人说“如果世上真的有奇迹,那只是努力的另一个名字”,与其说相信,不如说你愿意想象。
自2011年秋天开始,转眼在这篇有待完成的《很浅的黑白》中待了5年了。变化骤来,若是平时可能不会找到开始的那个结,可能不会前后比较,可能以后没有这么多时间写字,三个“可能”以后,你想的是可能不会这么写字了。哪来这么多时间,这么多自由,这么多任性的时刻?你必须认清,并尽量接受,不然多余的不甘可没法处理。想起美国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斯(WilliamCarlosWilliams)所说:每个人都会失去一片旧日的生活,而他承载着……
终于,在写字过程里获得了别样的充足,并以此聊以 。假使没有也无所谓,想写的还会写,想走的人不会为了寥落的补偿而留步。你和自己商量,尽管一再拖延,这篇《很浅的黑白》一定要在年底写完。好吧,我们努力。
美国电影鬼才昆汀·塔伦蒂诺(QuentinTarantino)访谈中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写这样的主题,但我想我确定一直在写。你觉得,他非常诚恳,而这诚恳就藏在他的不知道里。坚持自我,说来异常轻便,但谁知道坚持者的肩头背负的重量?
偏执和自由同时存在,德国导演沃纳·赫尔佐格(WernerHerzog)谈到自己的作品《寂静与黑暗之地》(LandofSilenceandDarkness/1971)时说:这是一部和我特别贴心的电影。要是没拍它,我的存在就会有裂痕……你曾陷在这个陈述句中,心里想着存在和裂痕的必然联系。真的很羡慕他,他很幸福,有一个愿望能长此以往,并使之深植,生根开花。
【之三】
许多时候猜得到开头却猜不出结尾,事情往往这样,对于这篇文字也是如此。开头时你怎么会猜到将在这篇文字中花费这么多时间?只一念,就想逃了吧。
从201 年春天开始,你开始试着将两三篇(也许更多)文章或小说穿插着写,像电影里的套拍,效果奇妙。似乎,任何故事都可以第二季、第三季地写下去,只要你愿意。比如续写几年前的《寂寞书写者》,你想重新找回、或试着体会那时写字的状态,你自由地从一条暗道出去,并非去向哪里,而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般获得一种新的角度和立场,得以稍远距离打量正在进行时态的文字,当然其结果是更深地进入与融合,有时候,写到痛处才能真正地进入。
法国作家弗朗索瓦-勒内·德·夏多布里昂(Francois-RenedeChateaubriand)在《意大利之旅》中说: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个小世界,这个小世界由他们所见过及爱过的一切组成,他们不断退回到它的庇护之下,甚至在穿越、并似乎要栖息于一个陌生的世界。
这不仅是记忆的法则,还因为那个小世界对他构成了足够的诱惑。S曾留言说:记得我曾问过你“那里“是世外桃源吗?现在看来就是喜欢,是你内在的追求和寄托,于无声处把心放在了那里,然后去品味自己的无名和沉默,似乎看到了那里的雪和雾,但愿那里永远是个洁白的世界。
你读了有点感动,认真回复:“那里”不是桃花源,而是一间开有南窗的小房间,它并不广大,但足够让人安静,在此能抵御一些世间的喧嚣,也能远离一些浮躁的人和事。我理解的“那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有些人一生只做一件事,在同一题材里上下求索,比如英国“黄昏画家”约翰·阿金森·格雷姆肖(JohnAtkinsonGrimshaw),他的主题大都是黄昏和夜间的海港、码头,画面里那些月光、黑夜和细节让人如临其境,像是置身古老的年代,那是独属于他的黄昏和黑夜。
一般说来,和某个主题的文字长期相处,可能会处出许多“疑惑”。精神生成语言,语言是内心的声音,而声音和你的诸多“修炼”息息相关,诸如心境、阅历、气息,最细微的构成等等。这些元素无法造假,同样的,假使你拥有自己的发声方式,那么这些也无法被别人剽窃。它属于你,是你掠过繁杂文字坚定(不是惟一)的拥有。
共 8204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作者将这篇《很浅的黑白》冠以“内向主义者笔记”的副标题,其意识趣向,便不同于一般的文学作品。诚如哭泣的键盘在作者的《内向主义者的天光云影》中评价所说,这种思辨型散文,能用生动的形象展现错综复杂的概念,把生涩的逻辑语言变成了委婉的抒情叙说。作者用四个部分阐述自己的意向,还在文中引用了部分国外学者、诗人的篇章,的确值得我们好好学习。但,如此深奥、有内涵的文字,如此流派的写作方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作者的文章,令我们耳目一新:原来,写作可以这样的。,:唐雄【江山部·精品推荐1509 0002 】
1楼文友: 01:58:15 年轻的时候,总是努力地刻下痕迹,到了某个路口你却渴望抹去,一点一点放下,目送其消失,可能到了最后一段路,只有足够简单的行李,足够清净的生活;年轻的时候,总是渴望无限敞开、无限投入地去拥抱整个世界,去获取你寄望的所有。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用这种方式写作,同样值得我们学习。 喜欢游山玩水,有浓郁的故乡和军人情结。
2楼文友: 06:18:48 原来,写作可以这样的。
楼文友:- 0 06:59:15 对于写字者来说,写字是现实生活和内心领地之间的一道虚线。虽是虚线,却也清晰,写字就是沿虚线剪开,使其一分为二。你渴望用文字体验生命的流程。 我惊奇于这样的理解和诠释,关于写字。
那里的文字有诗意的流淌,有哲理的沉积,有别样的语境,如果不潜心阅读和理解,抑或不在一个频道上的阅读,怕是读不懂的。
我也不能说我读懂了,我只是知道 那里,他 在寻找一种能散发暖色的东西,哪怕是清苦的气息。用很慢的语速,向着透光的方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比较珍贵。 “小鸟虽小,可它玩的却是整个天空。”——致江山新雀之巢
4楼文友: 04:18:20 新雀之巢,风景这边独好。
点亮心灯,藉慰心灵。
倾心于审美和静观的写作,聚焦于心灵与情感的缠绵。
或许文学的光亮并不耀眼,但 即使灯光如豆,也能照亮人心,照亮思想的表情。
精神欢愉,使灵魂有光,使天地温暖,使生命芬芳。
让我们心手相携,在蓝天中飞翔。
祝贺,您的精品美文已由新雀之巢文学社团悦赏典藏。
感谢您赐稿新雀之巢,祝写作快乐,诸事吉祥! 鸟总是与梦想有关,因为它们在碧蓝高远的天空中飞翔;鸟总会被人们与天堂、神灵联系起来,因为它们有凌风的翅膀,是天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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