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那一年我成了地道的农民散文

文章来源:吴江文学网  |  2019-10-05

摘要:前几日,我和她聊天时,她在说起此事时,她呵呵一笑地说:“如果,如果不是我当时给你写信,今天你说不定还在那个小村庄的稻草垛边,漫不经心地晒着太阳呢!不过,那也是你的命,天意注定你要有那段与农事相关的经历,未尝不是一份宝贵的财富,比如你现在写的那些乡土文学,应该就是那时沉淀下来的结晶,是那个时光的再现!”

一九八零年七月,高中毕业的我参加了高考后,在闷热和焦急中等来了高考分数,结果以半分之差,被拦在了高校的门槛前,出生农村的我自然就回到生产队,去接受农耕农作的洗礼。

孩子的高考落榜,对于别的父母来说,好像是一种打击。唯独我的父亲却并不在意,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不仅没有皱一下眉头,反而微笑地对我说:“好,就这样好,有了高中文化来继承我的医术,绰绰有余!”

“想得美,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跟你去学医的,鬼才想去天天和那些半死不活的病人打交道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在父亲的笑容还没有收敛时,我硬生生地来了一句,像一根钉子一样,将父亲定在那里,好长时间没有动,连那脸上原本的笑容也僵硬着。

那一天,一向腼腆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和胆子,一口就回绝了一直让我有些惧怕的父亲的要求。那一天,从早上说到中午,从中午又说到晚上,又从晚上说到深夜,任凭父亲怎么苦口婆心地说服,我就是不同意。气得父亲最后愤怒地说:“不跟我学医可以,那你从明天开始就到生产队去上工,去与土地打交道吧!”“去就去,只要我不与那些病人打交道就行!”

就这样,在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我就找到了当时生产队负责人员安排的政治队长,要求安排事情给我做。他见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又细心地问:“你不准备去重新复习高考了吗?在生产队干活,那可糟践了你呀!”“队长,我已经和父亲商量过了,已经说妥了,你只管安排就是了!”我赶紧说道。

“可,你这个小白脸,细皮嫩肉的,让你干什么好呢?”他为难地说。

“您就随便安排吧!”我着急道。

他看到着急的样子,低头想了想,然后微笑地说:“这样吧,你来得也好,明天记工员小龚去公社去参加棉花技术员培训,以后做棉花技术员了,你从明天开始就接替他的工作吧,你可要好好干才是呀!”“好,一言为定!”我高兴地答应道。

就这样,从第二天,我成为了社员,成为了农民。那一年我刚刚十五岁,刚刚走出了母校的校门。

七月,是流火的季节,酷暑难挡。为了避开炎热的中午时段,社员们每天清晨,天刚刚亮,就得起床,去上早工。首先要到生产队的社场上集合,一一点名后,由队长做具体分工,再去田间去干活。

盛夏炎炎,没有谷物收割的事情,也没有播种的事要干,主要工作是为庄稼去除草。荷锄的人要为玉米、大豆等旱植物去除草,而空手的人则往往要将脚上的凉鞋脱了,裤管一挽,赤脚走进散发清香的稻地里,去为水稻拔草。

那一天,我将考勤表填写好后,本来可以美美地在会计室内休息一会,待社员们回转时就算完工。可,对农事生疏的我,也想去熟悉一下社员们是怎样给稻田拔草的,于是,就迅速地向稻田走去。

夏天,只要是晴好的日子,由于冷热气流的交汇,常常在那些绿色植被的叶茎上凝聚成为晶莹剔透的露珠(习惯上人们称它为晨露,实际上露珠一般是夜间形成的),在晨光下熠熠发光,恰如一枚枚精工雕琢的翠钻一般,悬挂着,有恰似那昨夜星辰偷偷地在人们清梦时,坠落凡尘。

要去稻田,必须经过那些长满杂草的沟渠边,一旦你经过,清凉的露水就会雨般地滴落在人的裤管和鞋子上。我刚刚走过没有百米的距离,脚一滑,就一个狗啃屎,摔倒在狭窄的田埂上,不仅脏了一身衣服,也将一只凉鞋摔到了渠水中。急中生智地捞起凉鞋,迅速地回家,可刚刚走了二步,脚上的 又被路面上的草根戳了几个洞,这时才发现,发痛的膝盖部位,两道血痕已经印在了洁白的裤管上。为了防止人家的笑话,我顾不得多少,赶紧继续回家去更换衣服。从那天以后,我再也不敢一身正装地到田野里去了。

一天下午,我拿着考勤的本子,来到了社员们正在除草的赤豆地头,正是他们休憩喝水的时候。我就随手拿起一把他们丢下的锄头,学着用锄头锄地,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感到手心钻心地痛,伸出手一看,每一只手掌都被磨出了三四个紫黑色的血泡。我唉了一声,就在想走开时发现,我锄的那些地里,草倒好多还站立着,可有些赤豆苗的叶子却发蔫了,地面上土有一行比没有锄的地面还要板结。

就在我傻傻地看着、寻找原因时,老队长含着老烟袋走了过来,不温不火地说:“除草嘛,要掌握锄头的使用方法与自己的姿体动作的配合!”说着,他拿起锄头就给我做了一阵示范表演,我回头一看他锄的地,不仅土层均匀,而且豆苗的根部也围上了一层厚厚的土,草倒苗正,留下的脚印也均匀有致。在他的示意下,我重新拿起锄头,按照他教的要领去做了一下,直到我能够正常除草后,他才笑笑地走了。

整个夏天,社员们除了有时要去为庄稼去施一点肥外(那个年代使用化肥很少,庄稼长的好坏,主要靠有机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与草打交道(那是农村还没有使用除草剂),我也在除草的过程中,认识生产队的全体社员,三四百人我都能够叫出他们的名字,并初步知道了他们的一些性格。

社员们在上工时和她现在上班一样,是禁止携带任何娱乐工具到现场的,但喜欢玩的人还是有自己玩法,每当中途休息时,别人在谈天说地侃大山,他们一边喝水,一边随便拿起什么硬物在地面上横竖划了几下后,临时娱乐的棋盘就划好了,然后拿起石子或者贝壳作为棋子,就下上了棋,好像一种叫做“憋死猫”,一种叫做“五六担夹”。另外,由于好多时候都是好多人在一起除草,说说笑笑在所难免,有所特长的人在高兴时就会表现出来。岁数大的人往往来一段当地特色的说古道今,年轻人则常常唱起了流行歌曲,爱好地方戏曲的人则会有板有眼地唱起了淮海戏……“林子一大,什么鸟都会有。”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那些喜欢说黄色段子的人一有机会就会趁着老队长不在时,就会偷偷地讲上一段不荤不素的笑话,一旦发现老队长又转回来时,赶紧闭上了自己的臭嘴。

年轻人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有着好动的习惯。就是在盛夏炎炎时,也不会安静,就连那点休憩的时间里也不会闲着,往往三五成群地向河边跑去,一边跑着就一边脱衣扒衫,刚到河边就纵身一跃跳进了河水,一直要等到老队长拼命地吹哨子,才会匆匆忙忙地爬上岸,在一边往回跑一边穿衣服,气得老队长往往大声骂娘。

夏天是庄稼生长期,是个半农闲的时候,为了丰富村里人的业余生活,生产队除了安排大队的业余宣传队来在晚上演出外,每个月还会请公社的电影队来放上一二场露天电影。露天电影无疑是当时最具诱惑的娱乐生活。每一次电影队下乡来,放映员总是在下午三点左右就来到社场上,首先将两个小小的定滑轮固定在二根竹竿上,再将它们竖埋在距离七八米远的两个坑洞里,利用定滑轮再固定竹竿和洁白的荧幕,最后再在二根竹竿上分别系上二个大音箱,并将音箱线通到准备安装电影机的台子边,准备工作就算完毕。

一阵忙碌后,放映员就被老队长带到临时安排的代饭人家去吃晚饭(下饭店是不可能的,那时饭店还属于公有制,不是一般人能够去随便大吃二喝的,就是有公社书记的批条,晚上也不营业)。每一次放电影时,包括附件的生产队也会提前一些歇工,让社员们早点回家做饭,及时去观看电影。但夜幕降临时,因为农村没有电力,放映员在安装好放映机并通好电源线后,就首先发动小小的汽油发动机,社场上顿时灯火通明。放映员在调好放映焦距后,拿起麦克风就通知社员:没有到场的请抓紧赶来,马上才是放映!

在当时,电影不仅年轻人喜欢看,中老年人同样爱好,每每放电影时,几乎家家户户关门上锁,一家老小一起出动,除非像样板戏翻拍的那种电影(这种电影曾经无数次地在社场上放映过)。每一次放映,除了加影(简报)外往往会连续放映两部影片,一直要放映到深夜。每一次放映后,无论是新旧影片都会成为第二天上工后的谈资笑料。

露天电影当时虽然没有多少影片,但也不可能天天在哪一个生产队一直放,一个月最多二场。时尚的享受不到,人们就想起了经典的。在余下的夏日夜晚里,生产队长会请来当地的说书人,来生产队持续说唱那具有浓郁地方色彩的曲艺表演——淮海锣鼓。在当时大多说唱的是红色经典小说,比如《林海雪原》、《野火春风斗古城》等。说书人不仅深度剖析原著人物的心里和性格,还能模仿男女口音以及一些简单的口技,是当地人十分喜爱曲艺节目。只要说书人的锣鼓一响,不管多少人围坐四周,也会万马齐喑,不仅为人们打发了闷热的夏季时光,也活跃了人们的文娱生活。

夏日的蝉语喧闹声,毕竟要随着时光流淌而逝去,再 的夏也无法留住的季节的脚步,最后总要将世界交个秋天。秋风舞动后,天气就不断地降温,将怡爽送给人们。当河中的那些荷叶开始破败时,田野里的那些旱植物的叶子逐渐枯黄,谷物也次第成熟。是秋,将那些春日的苗也好夏日秧也罢,一一变成喜人的果实。

率先成熟的是那些豆科植物,赤豆、绿豆、大豆等相继成熟,人们忙碌地将它们收割上场,脱粒后风干扬尽,立刻使得社场的地面上色彩斑斓起来。就在社员们为豆类丰收高兴时,田野里那些青纱帐中的鸟儿也欢唱了起来。望着时飞时落的鸟儿,老队长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拿起广播筒里,斜向天空喊道:“今天下午,男女社员一起去高粱地去收割高粱,女社员带上镰刀,男社员一律推上独轮车……”

当我来到高粱地边时,发现那些高粱的长长的叶子俨然灰绿,没有半点枯黄的迹象,砍下一株高粱穗,用手一掐,还向外冒着白浆,分明是没有完全成熟。我着急地跑到老队长的面前:“队长,这高粱还没有成熟呀,怎么就收割呀?这……”“是呀,是没有完全成熟,可如果等它成熟了,就有颗粒无收的可能呀!”他不急不缓地说。望着我一脸狐疑的样子,他继续说:“书呆子,告诉你吧:别认为我老糊涂了,你来时看到那些鸟没有呀?!如果现在不收割,将全部被它们糟蹋了!”原来是这个原因,他还告诉我,高粱有后熟性,只要将它连同上部的秸秆一起再撮在社场上,去让风吹日晒,在秸秆干枯后,高粱米子正好成熟,而且容易脱粒。

秋收的繁忙不仅是因为它后面要进行播种,而且也是因为秸秆夏天的蓄势,又经过秋风秋阳的催老,虽然不是同步成熟,往往也是接二连三地次第而行。就在我在社员们去丈量各自收割多少,为他们记工分时,老队长背着双手转悠到了玉米地里,刚刚没有走进几步,他就大吃一惊:“今年的节气怎么这么早呀?玉米的胡子都黑了!”他赶紧回到了高粱地头,老远就冲我喊道:“你就别量了好不好?!让大家赶快将高粱穗运到场上去,明天得赶紧去收玉米了!”我嘴上没有敢说什么,心里却在骂:“你个老东西,量也是你要求我的,现在到怪起我来了,吃错药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老队长再次拿起广播筒子,在村头又喊起话来:“从今天开始,连续五天,所有人都去玉米地去抢收玉米,每天天一亮就去,一直要干到月亮升起,中午也不允许人回家,我会让人将饭送到地头去的……”

玉米,在当时是我家乡的主食粮,即使当时已经开始种植水稻,但由于祖辈留下的生活习惯,人们不喜爱食用大米,加上当时的种植技术原因,水稻并不高产稳产,所以种植的玉米面积特别多。春田种植,到小麦收割后还要种植好多下玉米。而成熟的时间有些年头会靠的很近。

当我将一篓子棒槌背出玉米地时,牛拉的大车正好停到了田头,满头大汗的我赶紧将棒槌倒到大车,秋风一吹,顿时感到双臂上又痛又痒,撸起臂膀一看,不是被玉米叶划破了,就是被辣虫辣得一个个疙瘩。这怎么办呀?脑子一转,我首先用镰刀将玉米砍倒,然后再去扳下棒槌,这样就不会收这种洋罪了。别人看到后,也按照我的做法,结果,不仅没有降低速度,也减去了痛苦。

当我忙碌一天,累得半死不活地向村庄走回时,看到了社场上那牛车拉回的棒槌已经堆成为小山,好多上了年纪的人河孩童都围在四周去扒棒槌上的皮,又是一个多此一举的做法。回头我就对老队长建议道:“何必这样多做一道工序呢?直接在玉米秸上扒下不就得了!”老队长见我说得有理,从第二天就改变了沿习多年的方法,从而减少了老人和孩童参与秋收的次数。

在整个的秋收过程中,最为繁重的收割是水稻。当人们好不容易将玉米脱粒后(当时几乎是全手工),水稻在秋风里荡漾成为金色的海洋,弹奏出沙沙沙的妙曼旋律,也散发出醉人的特有芬芳。那个时代,农村还没有收割机,金色的稻海全凭着一把把镰刀去夷平。磨得再锋利的镰刀,最多收割半小时就要重新磨刀。运输,是收割水稻过程中重头戏,牛拉的大车根本无法进入稻田,全凭着独轮车一趟一趟去运输,好在长期与独轮车打交道的青壮年练就了倒拔独轮车的技术,在他们的手里,独轮车不是向前推着走的,而是平板车一样拉着前进的。也只有倒拔独轮车,独轮车上才能装上更多的水稻,鸡可以看清前进的道路,又比较省力。对于倒拔独轮车这项技术,我学了多少次也没有学会,至今也不会,所以当时只能够拿起镰刀,去一刀一刀地收割水稻。

共 8871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那一年,我成了地道的农民》一篇携带泥土芬芳的回忆性散文,一篇集叙事、抒情、写景与一体的散文。作者运用沉稳而优美的笔触给我们带来了一份刻录在心海深处的一份拷贝,记录着那一年作者成为农民的前前后后发生的故事,在那些经历中,有作者在高考落榜后心烦意乱,有作者在黄土地里的跌打滚爬的情景,有作者在四季辰光中一个个难以忘怀的剪影,有社员们农耕农作时千姿百态,有艰苦劳作中的欢喜和苦闷,更有那位女孩的巧遇人生以及那位女孩帮助作者走出农田的经过。散文笔墨流畅,笔力遒劲,语言沉稳中透视着唯美,叙事清晰,写景细腻,抒情得当,是一篇从旧时光的长河中打捞出散发馨香的作品,是一篇携带青春气息的作品,是一篇取自底层来自草根的作品,体现了散文来自生活却又美于生活的特点,在作者好多笔墨中常常使用画面凝聚的方法,不是小品般刻画,就是油画般涂抹,更有国画般的勾勒,让作品充满诗情画意。一篇值得回味咀嚼的作品,推荐共赏!【:软浪细沙】 【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1:07:27 问候作者,创作愉快!新春快乐!

2楼文友: 11:09: 来自青春年华的作品,展示了作者的怀念之情,也体现了散文之美的作品!

楼文友: 11:10:12 感谢赐稿墨海,放牧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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